「府君,这便是有刀不用和无刀可用之间的差别。」
刘基缓缓道:「当初,有人上书对高祖说楚王韩信要造反,高祖用陈平之计,假装要巡视云梦泽,实际是想偷袭韩信,韩信听闻,十分担心,这时,有人劝他杀死钟离眜,献首级给高祖,便能获得高祖的信任。
韩信听后想要照做,钟离眜就对韩信说,高祖之所以不发兵攻取楚国,就是因为他在这里,而他一死,韩信也会跟着灭亡,韩信不听,逼死了钟离眜,前去拜见高祖,果为高祖所擒。
不过,府君试想,一个钟离眜,真的能震慑高祖、让高祖不敢发兵取楚国吗?非也,高祖所虑者,还是韩信,钟离眜的生死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钟离眜的生死能让高祖知晓韩信的心意。
钟离眜不死,继续留在韩信身边,高祖便会担心韩信有谋反之意,会早做准备,排兵布阵,高祖没有必胜之心,所以自然处处小心,不敢贸然行事,韩信也就有足够的斡旋余地。
而钟离眜一死,高祖便知道韩信没有谋反之意,没有对抗高祖的心思,也不曾排兵布阵,做好对抗高祖的准备,这样一来,高祖就没有了顾忌,直接擒获韩信,把他带回长安,废黜王号。
今日,对于孙伯符来说,府君便是韩信,而基与先父部曲,恰如当年的钟离眜,基与先父部曲不曾离开府君,则孙伯符未知府君心意,便不敢肆意妄为、轻视府君,担心会把府君逼为敌人。
而一旦基与先父部曲不在了,孙伯符便知道府君没有抵抗他的准备与能力,那幺对待府君自然不会更加尊重,既如此,府君归降后的生死荣辱,可就真的全在孙伯符一念之间了。」
这幺说着,刘基上身前倾,紧紧盯着华歆。
「府君,孙伯符在江东杀人如麻,杀戮英豪如屠猪宰羊,这样的人,府君愿意把自己的生死荣辱交给他吗?若然如此,我私下里会为府君感到担忧啊!」
刘基说着说着,华歆的脸色就变得越来越难看,待刘基说完,华歆更是面色发白,紧张到了不停的咽口水,眼神飘忽不自然,心虚之态一览无遗。
到这地步,刘基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基本上达成了。
华歆怕了,是真的怕了,怕的不要不要的。
而这样的人一旦怕了,什幺事情就都能商量了。
果不其然,此后,华歆很快便决定让刘基和刘繇的部众暂且留下,但他自己还是不想牵扯过深,并不想统领这支军队,于是刘基提出了一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