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黎明?」西伦轻声重复。
拉塞尔立即明白了西伦的意思,但他不屑地说:「是我的黎明,人类真正的黎明应该是这本书问世的那一天,可又有什幺区别呢?在那一天,我看到了真理。」
是找到了可以包装自己享乐的理论一西伦心想。
但他并没有说话,像一只狩猎的猛兽,在静静地观察着,等待着。
「你知道普罗米修斯吗?盗火者,为人类偷来火种的英雄,尽管要被锁在山崖之上,被鹫鹰啄食肝脏,但他为人类带来了新时代的黎明。」
「教会隐瞒了太多事情,红水银、灾难、巨人————他们不愿向人们分享这些事,只是建了几个避难所来让人们苟活,好让自己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可避难所终将倒塌,未日已不可逆转,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人类必须前进,而不是在温暖的室内祈祷。」
「自然的变革已经到来,龟缩在室内者必将被自然抛弃,唯有适应者得以生存。」
他压迫般地看着西伦,作为一番雄辩之后的姿态。
可西伦只觉得可笑。
技术问题暂且放在另一边,如果真的可以让人适应极寒环境,西伦对此当然不会拒绝。
但他这种通过触犯禁忌来获得享乐的行径在他面前却暴露无遗。
对「禁书」的重音、对盗火的比喻、对教会权威的挑战————他通过触犯一种罪,以此来获得自己「例外」的地位,他于是可以宣称自己就是例外,是特殊的,是真理的掌握者。
他热衷于挑战传统道德的边界,挑战罪与罚的界限,并在这种触犯的危险游戏中获得快感。
当然,这种触犯是要有观众的,就像历来的怪盗都热爱演出,他们拒绝沉默无声的犯罪,他们需要鲜艳的舞台,需要被看到。
而把个人的感想提升到全人类黎明的层次,也是一种享乐,他享受这种幻想。
就好像有一个名为「自然法则」的大他者,他被教会藏了起来,而他发现了祂,成为了祂的代言人,成为了真理的使徒,被赋予了传播真理的使命,成为了那个「特别之人」。
拉塞尔自然不知道西伦想了这幺多,他只是看着他,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但西伦只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可这个理论并不是你提出的,就算是盗火者,也只能说是达尔文。」
他的右手微微紧绷,说到这里,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拉塞尔绝对参与了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