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噌」地一下坐了起来。
「张庄主,我思来想去,总觉得此事不妥。
何执连半分凭据都没有,就靠着一点推断,就让你我去抄杨执事的家。
这……万一什幺都没搜出来,你我岂不是把人得罪死了?」
张云翊一听,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眼神也骤然冷了下来:「李执事这是想打退堂鼓?」
李有才从榻上下来,趿着一双绣着云纹的软底蒲鞋,在屋里慢慢踱着步,右手不停地摸着翘曲如钩的胡须。
「张庄主,我不是不查,我是在想,有没有什幺更稳妥的法子。
咱们做事总得留一线,万一搜不出什幺,也不至于彻底得罪了杨灿,日后也好相见啊。」
张云翊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甚至快要被逼疯了,他盼的就是这样一个能扳倒杨灿的机会。
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山爷就是何有真,但这不重要,谁能扳倒杨灿,他都帮忙!
在张云翊看来,只要能把杨灿拉下马,让他做什幺都愿意。
只可惜那是一百套甲胄,他搞不到,不然倾家荡产买来嫁祸,他也愿意。
其实张云翊已经和管家万泰谋划好了应对之策:
如果真搜出了甲胄,那自然是得偿所愿;可要是没搜到,也不要紧。
杨灿回来后,一旦得知自己的府邸被搜,必定会勃然大怒。
一个人在激怒之下,做出些过火的举动,很正常吧。
就算杨灿没有失态,他也有办法让杨灿「失态」,到时候他们再以「制止杨灿」为由,失手杀了杨灿……
如此,有何有真和李有才顶在前头,也不算什幺大事,谁让何执事和李执事的「个头」高呢?
现在李有财想反悔了?
张云翊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李执事,你以为咱们不按何执事的吩咐做,就不得罪他?
何执事和杨灿哪个分量更重,你心里没数?」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李有才瞬间清醒过来。
他垂眸琢磨片刻,想起何有真平日的威势,又想到自己若是违逆指令的后果,终于狠狠一跺脚。
他扬声朝着门外喊道:「来喜!去把侍卫们都唤来,在院中待命!」
张云翊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这才对嘛,李执事。
你我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事在即,万万不可再有半分迟疑,免得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