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青色的暗纹锦袍,手中端着一盏温热的屠苏酒,正与索二爷、于骁豹在谈笑说话。
索弘总觉得今天的于醒龙似乎与往日不同,那些压在他眉梢的心事、欲言又止的沉郁,似乎都散去了。
今天的于醒龙身上,焕发着一种难得一见的意气风发,仿佛……他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
这便是新年新气象幺?
索弘暗自琢磨着,却不知于醒龙这份「洒脱」,乃是他豁出去后的破釜沉舟。
于醒龙的性子一向偏于优柔,做事向来是瞻前顾后,思量不断。
思量来思量去,他的冲劲便磨没了,想法也变了味。
多年以来,他驭人也好,理事也罢,总取中庸之道,「守成」了一辈子,结果长房的根基却越守越弱。
他如今也并非突然大彻大悟,而是站在长房家主的位置上,他早已嗅到了越来越浓的危机。
长子身中剧毒后,用提前结束性命为他换来一线喘息之机,可二脉的步步紧逼从未停歇。
东顺、易舍的骑墙观望,何有真的公然背叛,更是彻底粉碎了他对未来的一切幻想。
不然,即便他再如何欣赏杨灿这般人才,他也会用至少二十年的光阴去慢慢试炼、打磨,才肯委以重任。
可如今,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这般「稳妥行事」了,索性,便赌一把!
他要扶持一批无根底、无背景、无派系的年轻人,筑起长房的新屏障。
这场赌局是否能赢,他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这是他平生头一回冒险,也是最后一回。
赌注已经推上桌,骰子也已落了地,他已再无退路,当然也就有了几分「不成功便成仁」的坦荡。
「爹!我不管,我就要去看侄儿!」清脆的童声打断了厅内的谈话。
于承霖攥着两枚沉甸甸的金饼子,一头扎进大厅,跑到于醒龙面前,小身子扭着冲父亲撒娇。
于醒龙放下酒杯,揉了揉儿子的头,笑道:「昨儿不是才带你见过,怎幺一大早的就又闹着去?」
「那不一样!」
于承霖把金饼子举得高高的,兴奋的小脸通红:「今天是正旦啊,我是叔父,是长辈!我得给侄儿发『压祟钱』!」
这话让一旁的于骁豹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
乍一听,他只觉这侄儿童言稚语的实在有趣,不禁微微一笑。
可转念一想,不对!我也是叔父,我也是长辈,我也有……一个侄儿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