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盘炙牛心,刷了胡商带来的异域香料,焦香扑鼻。
酒是渭水酿造的秦州春,温得恰到好处,入口绵烈回甘。
陈胤杰执壶给索二爷续酒,有些小心翼翼。
因为他知道,这个年,索二爷过得可并不痛快。
索二爷赴凤凰山庄,等候侄女儿分娩这段日子,索家的商队接二连三的出了事。
不是货物被劫掠或烧毁,就是运货的商贾们惨遭毒手。
查来查去,矛头都指向了陇上马贼,可明眼人都清楚这里头的蹊跷。
马贼图的是财,杀了商贾便断了后续财路,哪有这般蠢笨的道理?
那些来不及抢走就烧毁的货物,更是与马贼行径相悖。
这分明是代来城于桓虎的手笔,可惜索弘手里没有实据。
即便抓到几个活口,也都是些受人驱使的小卒,要么不知背后主使,要么即便知道,仅凭一句“马贼”的口供,又怎能坐实于桓虎的罪责?
于桓虎在代来城盘根错节,早自成一方势力,定然不会认账。
真要闹到台面上,反倒显得索家无理取闹,平白惹人笑话。
陈胤杰揣着这份心思,生怕索弘把火气撒到自己头上,说话都带着三分讨好。
“二爷,这秦州春温得正好,再饮一杯?” 说着便把斟满的酒杯往索弘面前推了推。
索弘抬眼扫了他一下,见他眉眼间满是忐忑,反倒嗤笑一声。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杯子往案上“顿”地一放,瓷杯与木案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怎么? 怕我把气撒到你身上? “
陈胤杰尴尬笑道:”怎么会,怎么会呢。 “
索弘不屑地道:”我索弘还不至于无能迁怒他人,这和你没关系,不必担心。 “
陈胤杰大喜,连忙欠身道:”二爷胸襟宽广,是我心思窄了。 “
”其实这是好事。”
索弘忽然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于桓虎若非走投无路,又岂会出此下策? “索弘拿起筷子夹了块炙牛心,嚼得慢条斯理,语气里满是不屑。
“劫几批货物,杀些人立威,看似凶狠,实则是黔驴技穷矣。
他在代来城经营多年,也只搞出个“地盘养势力、势力护地盘'的局面,真以为自己就是一代枭雄了,屁! “
陈胤杰不敢接话,只微微抬眼,屏息凝神地听着。
“于家长房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