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钱吗? 交了立刻开牢门,不交,明儿一早就加罚三成。 “
”交,我交!”
这是个不扛事儿,中年商人哭丧着脸道:“我这就交,只是,银钱全置了货了,现在手头现钱不够,能拿货抵吗? “
”怎么不能?”
赵三斤收起算盘,朝旁边的狱卒抬了抬下巴。
“咱们典计署最是通情达理,从不强人所难。
来,把他带出来签字画押,清点货物抵账。 “
这样的场景,在各间牢房外轮番上演。
有拍着栅栏破口大骂,死也不肯掏一文钱的硬骨头。
有拉着小吏的衣袖低声下气,求着能减免几两的。
更有胆小怕事的,一见到账簿就腿软,乖乖把藏在夹层里的银票全交了出去。
可这一天耗到傍晚,牢里还是剩下十一二个硬茬子商贾。
他们带着几十号随从护卫,在拥挤的牢房里反倒安静下来。
任凭牢外的小吏怎么苦口婆心劝说,怎么拍着桌子威胁,这群人就是闭着眼不吭声。
有人盘膝打坐,指尖捏着佛珠似的念念有词; 有人干脆往地上一躺,翘着二郎腿哼起了江南小调。 那悠哉的模样,倒不像是待在牢里,反倒像在自家后院纳凉。
那股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儿,明摆着是要抵抗到底。
消息像长了翅膀,没半个时辰就汇总到了王南阳手中。
傍晚时分,杨灿刚回到城主府,就收到了这份报呈。
“这群人,倒是贼心不死。” 杨灿捏着信纸,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王南阳站在一旁,沉声道:“不错,他们赌的是索二爷不会坐视不管。
这次是城主下令突袭,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他们心里多半琢磨着,索二爷今晚就会派人来捞人。 “杨灿忽然笑了,将信纸往案上一放,朝他摆了摆手:”行了,你跟着忙了一天,也累坏了。 回去歇着吧,这出戏,咱们明天接着唱。 “
翌日天刚破晓,霜气还凝在青砖黛瓦上,沉睡一宿的上邽城,被巷口那声清亮的鸡鸣撕破寂静,渐渐活络起来。
纵使昨日牢狱骤起的风波像块巨石投进湖面,搅得满城人心惶惶,可日子终究要循着旧辙往前走。 早行的挑夫扛着磨得发亮的扁担出了门,草鞋踩在结霜的巷面上,“咯吱”一声便印下两行深浅不一的脚印。
卖胡饼的小贩挎着藤篮,嗓子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