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麦积山,观千年窟,泛舟临藉,谈经论道,风雅无限。
如此一来,几乎无人知道,这位崔学士竟是女儿身,而且年纪正轻。
在所有人想来,这位学士应该和索二爷岁数差不多,乃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先生。
接着又有消息传开,说是索二爷正遍邀四方宾朋,因虑及时下交通不便,宾客需时日赶路,特将盛大文会定于二月十八。
这等名士雅集的消息,如同投入静水的一枚青石,只在上层士绅圈子里泛起淡淡涟漪,于市井百姓而言,却是毫无干系。
二月的春风里,上邽城清晰地分作了两条脉络:
一条是亭台楼阁间的文人风雅,衣袂飘飘,谈吐珠玑;
一条是市井街巷中的烟火人间,柴米油盐,脚步匆匆。
两条脉络并行不悖,共同织就了这春日里上邽城最鲜活的图景。
“丰旺里”的山谷间,铁器撞击着岩石的铿锵声震得山壁嗡嗡作响,矿车碾压土路的牯辘声“吱呀”不绝。
这片磁铁矿场正逢采挖旺季,裸露的矿坑如巨兽豁开的獠牙,深嵌在赭黄色的山体间。
数百名矿丁赤着熏黑的臂膀,古铜色的肌肤上汗珠滚成串,握着铁镐的双手青筋暴起。
他们的每一次奋力凿击都溅起了细碎的石屑,汗水顺着脊背淌下,在他们沾满尘土的皮肤上砸出了点点湿痕。
矿场边缘的土坡上,二十多个护矿打手挎着刀、提着枣木棍懒散地走动着,眼神凶戾如恶犬。 他们是本地豪强陈惟宽的得力爪牙,专司看管矿场、弹压那些敢偷懒耍滑的矿丁。
“都他娘的给我利索点儿! 磨磨蹭蹭的像什麽样子! “
领头的打手头目叉着腰站在大石上嗬斥:”天黑前再采不出三车矿石,今儿个的糙米饭都别想吃! “几名因为疲惫稍稍放缓了速度的矿丁连忙加快了铁镐的起落,脸上满是惶恐。
就在这时,山谷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就见一队部曲兵簇拥着两人快步走来。
为首者一身月白锦袍,面容俊逸,笑吟吟的一副模样,正是陈家大少陈胤杰。
身旁一人则挎着一口环首刀,身形挺拔,眼神锐利,乃是杨灿从丰安庄调来的亢正阳。
数十名部曲在山谷里迅速列开阵型,手中的兵器在日光下泛着冷光,气势凛然,瞬间就把矿场里的喧嚣压下去大半。
矿丁们停下手中的活计,茫然地看向他们,就连那些蛮横的打手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