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熄灭? 人群中,杨翼探头探脑的,盯着杨灿紧闭的双眼暗自忖道:莫不是真淹死了?
这个念头刚刚涌起便又被他自嘲地压了下去,人哪有这么容易就淹死的,我也是想瞎了心。 崔临照望着这乱象,嘴角勾起抹极淡的弧度。
她对这位“杨城主”本来只有好奇,一个能让秦墨钜子倒转身份倾心辅佐,一个能造出杨公犁、杨公水车这等利民重器的人,究竟是个什么人?
方才亲眼见他扑出去救人时,那份不假思索的决绝,让她心头暖了一暖。
终究是我墨门子弟啊。
崔临照暗叹,齐墨、楚墨、秦墨虽在推行墨学的路径上各有分歧,可“兼爱”二字,却早已刻进了每一个墨者的骨血里。
杨灿虽贵为一城之主,却肯为素不相识的祖孙俩舍身相护,这份心性,比起那些空谈义理的伪名士强出了何止百倍。
“别慌,他没事的。” 眼见赵楚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崔临照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大男人家家的,有那麽娇贵吗?
她清凉的声音穿透了嘈杂,让混乱的人群瞬间静了下来。
崔临照缓步上前,补充道,“他不过是在水中挣扎碍了我施救,被我打晕罢了。 “
赵楚生猛地抬头,看清来人时眼睛倏地圆了:”你...... 你是崔......“
”他浑身湿透,躺在这里,再吹会儿风,若是染了风寒那才真要出事。” 崔临照截住了他的话头。 “啊对对对!”
王熙杰猛地醒过神来,连滚带爬地起身:“快,快上船! 给城主换身衣裳! “
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抬起杨灿,慌慌张张地奔着不远处的大船去了。
崔临照望着他们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便拢一拢披风,也向自己的轺车走去。
“丰旺里”的田间小路被踩得泥泞一片。
陈惟宽骑在马上,脸色比天边的阴云还沉。
他身后跟着267个垂头丧气的打手,有原本守矿的,也有他带来的。
其中四人一组抬着一共四具尸体,临时砍的树干做抬具,被尸身压得“吱呀”作响,一副随时要散架的样子。
“杨灿·......”
陈惟宽咬着牙,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些年来陈家的重心早已从田地转向矿治了,如今矿山被封,他的财路岂非要被断得干净净? 这口气如何咽得下,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