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活在当下,先把眼前的事做好,总不至于让她失望。
这般思忖着,他便毫无负担地转身离去了。
云淡“风轻一轮金~乌明,漂泊我此生惩多情~~
崔临照恭敬拱手而立,目送杨灿离开,这才沿着湖畔缓步徘徊起来。
杨灿的话像一把钥匙,撬开了她困守的思维牢笼,脚下的路蜿蜒曲折,正如她此刻混沌初开的思绪。 “路漫漫其修远兮......”她低声呢喃着,这是她年少时读楚辞的感慨。
那时她只觉墨家之路是如此的孤绝难行,如今再念出来,却让她生出几分自嘲。
难道我齐墨一代代人坚守的信念,真的只是无用功麽?
师父的面容在脑海中浮现,那个为阻止北穆铁骑南下,最终倒下的老人,他用性命守护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不! 有意义! “她猛地攥紧拳头,指尖陷入掌心。
意义便在“人”本身。
游历天下时的见闻此刻清晰如昨:
吴州因灌钢法改进的织针,催生出连片的织锦坊,打破了家庭小作坊的局限;
建康米市码头,因粮产丰、舟楫利、运河通,上百艘粮船聚于一处交易,催生出预购契约与粮行商号; 青州冶铁业兴起,让流离失所的佃户,成了领薪度日的工匠......
“这些都如杨兄所说,遵循着事物发展的本质,可若没有人去主动推动,那么这些变化要等多久才会出现?”
崔临照停下脚步,望着湖面波光中自己的倒影:“或许十年,或许百年,依旧还要与守旧势力缠斗不休。
所以,勇于求新求变的人的主动介入,也是推动这天下发展的一股积极力量。 “
崔临照的眼睛亮了起来。
杨灿发明了杨公犁,犁更好了,地更多了,可灌溉便跟不上了。
于是,他又发明了杨公水车。
杨公犁和杨公水车的出现,必然会让此间生产力得以提升,那么接下来就该等着相应的生产关系自然改可那或许还需要等很久,所以杨兄又努力成为了上邽城主。
他不是坐等着这一切自然地发生改变,而是亲手打破旧桎梏,建立更易于发展的新秩序。
所以,人有思想,主动参与,这不是错。 我们齐墨只是用错了方法、走错了路。
齐墨错就错在只走上层路线,像站在云端指手画脚,却不懂底层的“器”与“利”才是根基。 权贵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