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灿踏着暮色迈进城主府后花厅时,花厅里的烛火正映着两道翘首以盼的身影。
小青梅坐在一张梨花圈椅上,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热娜则站在窗边,怔怔地望着园中景致出神。 火红的发辫垂在她的肩头,身旁几案上,盏里的茶水已经凉透了。
“我说了不必担心,一切顺遂!” 杨灿的声音落下,他的人才迈步进来。
小青梅“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快步迎了上去。
她拉着杨灿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杨灿留在陈府料理后事时,旺财、胭脂和朱砂就已回府报了平安。
而且之前朱大厨安插在各处的眼线,更是早就把上邽城里那些油滑老吏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他们秘报有人将在陈府发动叛乱的消息时,青梅就在杨灿身边,她也是知情的。
可尽管知道杨灿早有准备,但她今天心里仍然像悬着一块石头,非得亲眼见着他囫囵个儿地站在眼前,心里这才踏实。
杨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掌背,又转头看向一旁绽开了笑靟的热娜。
“对了,我让你筹备的股东分红大会,通知可已发出去了?”
热娜如今已经能听懂杨灿偶尔蹦出的一些新词了,忙回答道:“还不曾呢,原是打算明日一早,就派人把消息分发到各家庄主和管事府上的。 “
”那就好,赶紧把通知改一下。”
杨灿欢喜地道:“你通知他们,嗯,三日之后吧,叫他们齐聚上邽城! “
”三日之后?” 小青梅闻言诧异地一挑眉,敏感地道:“那一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吗? “
杨灿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说道:”那天啊,是个见红的日子! “
陇上春天的风比较大,而且还经常裹着沙土,叫人非常烦躁。
上邽城中心有一座大广场,其实就是四条主干道交汇而成的一块开阔地,在这儿中心处立一座台子,那就成了广场,四下道路,都可充为场地。
此刻,这里早已被一派肃杀的气氛笼罩着。
广场中间立起了一处一丈高的监斩台,台侧则竖着几面丈余长的告示幡,那幡旗被风沙吹得猎猎作响。 幡纸上,屈侯“私通马贼、谋逆作乱”、陈惟宽“霸占矿场、欺压矿工”等罪状都写了大字,墨迹淋漓。
告示幡下搭了一个简陋的棚子,棚口特意选了背风口,可棚隙里钻进来的风仍然带着狠劲。 案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