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响,更夫的喊声响彻街巷。
原本还在忙活营生的百姓纷纷围拢过来,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很快盖过了风声。
头一辆囚车里,屈侯发髻散乱,血污黏着发丝贴在颊边,往日威风的铠甲早已不见,只剩一身污秽的囚服。
他一路上都在告诫自己,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免得无端多受人一份羞辱,不如慨然赴死,还能留几分体面。
可那更夫一遍又一遍的罪状揭发,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尤其是有些罪名,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终于,屈侯忍不住了,他猛地撞向囚车木栏,嘶哑着嗓子吼道:“我乃于氏忠臣!
是杨灿那厮不给我活路! 是他不给我们活路啊! 他! 的是他呀! “
话音刚落,果然招来了羞辱,街边百姓的唾骂如浪涛般涌来。
“呸!! 还人家杨城主不给你活路? 就你还忠臣呢? 陈府地上的血还没冲干净呢! “
”就是,你带人杀城主、困阀主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个忠臣?”
百姓的唾骂声浪一般涌来,屈侯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竟再无半句辩驳的话
紧随其后的囚车里,赵德昌瘫坐在角落,如痴如呆。
行至街角时,他忽然瞥见一座熟悉的铁器商号招牌。
那是他们赵家的铁器铺子,是他极赚钱的一份产业,从此却要易主他人了。
悔恨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我为何鬼迷了心窍,偏要跟着陈惟宽一起做下这等杀头的大过。 他丰旺里的磁铁矿是被城主强行收回的,可我经营的那矿,只要按照那个招什么标的乖乖交一笔钱,我还可以继续发财的呀!
赵德昌忍不住捂着脸咽咽起来:“不过是分润一点出去,我为何想不开......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呜嗚......“
囚车倒也不是绕上邽全城,那样不好进行防范。
囚车只在中心城区绕了三圈,更夫们的宣传把百姓心中的怒火点燃,这才缓缓驶向四路通达的中心广场兵卒打开囚笼,将二十余名叛贼押上刑台,粗麻绳被深深勒进他们的手腕,留下一道道猙獰的红痕这其中,除了屈侯、陈惟宽、何知一、徐陆、赵德昌等主谋,其余皆是当日刺杀杨灿却侥幸未死的亡命之徒。
屈侯被按跪在最前排,他梗着脖子望向监斩台,却在触及李凌霄的目光时,忽然发出一声冷笑。 “李公,你我皆是阶下囚,何必在此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