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骤然经历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神色。
可小晚一个深闺妇人,除了那档子逾越妇道规矩的事,还有什麽能让她露出这般神情的事情? 这不是他一直盼着的结果吗?
只要小晚能生下孩子,他甘愿做一辈子糊涂虫,守着这有名无实的夫妻名分过下去。
可这一切,明明是他一直在暗中促成的,当它真的成功时,为何心里还是觉得难受呢?
他以为自己早就能够坦然接受这样一个结果的,毕竟他从未得到过小晚的身,更未得到过她的心。 所以,只要他这明媒正娶的娘子,能为他生下一个孩子,他心甘情愿装一辈子糊涂。
可计划终于成功时,他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
他,终究是个男人啊......
罢了,我忍!
我先忍着,等小晚有了孩子,我便向阀主请命,迁去灵州或黑水坐镇,从此躲他杨灿远远儿的,最好一辈子不相见。
这个秘密,将会永远成为秘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枣丫和怀茹回来了。
李有才立即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房门,同时扯起了鼾声。
悄悄的,他抬起手,用枕巾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痕,把那一点没藏住的脆弱,连同泪痕一起,死死按进了柔软的锦绮里。
醒酒汤的味道飘进来时,他的呼吸已经平稳如初,仿佛真的醉得不省人事,对这世间的所有苦涩,都一无所知......
暖阁里的热水早已备好,那只海棠形的大浴桶,是潘小晚下山后亲自画了图样,盯着匠人一凿一磨打造的。
桶沿雕着缠枝莲纹,此刻正浮着一层艳红的干玫瑰花瓣,氤氲热气嫋嫋升起,将整间屋子熏得暖香袭人伺候沐浴的丫鬟手脚麻利,指尖触到她外裳的盘扣时轻得像拂过柳絮。
随着层层衣料滑落,一身欺霜赛雪的肌肤渐次显露,在暖光下泛着珍珠般的柔光。
潘小晚赤着脚踩进桶边的毡垫,指尖先探了探水温,才缓步踏入浴桶。
热水从脚踝漫到腰腹,再漫过肩头,带着玫瑰的清香将她包裹起来。
那些因为今日种种冲击而紧绷的筋骨,终于一寸寸舒缓下来。
她在水中坐稳,微微阖起眼,仰靠在打磨光滑的桶沿上。
水珠顺着她光洁的肩头滑落,“嗒”地坠入水中,只漾开一丝极淡的涟漪,转瞬就被桶内的荡漾抚平,像极了她此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