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善同立于点兵台上,披甲佩剑,威风凛凛,英武非常,言辞抑扬顿挫,并亲自擂响了发兵的战鼓。
随着一声声昂扬的号角响起,大军开始离营,阵势浩大,士气激荡。
邵善同依依不舍地走下点兵台,他的侍从为他解下佩剑,旋即又为他取下沉重的头鍪。
刺史大人是不能亲自领兵离开光州的,领兵者乃是光州参军——
至于为何不能领兵征战,刺史大人还偏要披甲上点兵台,一来是为了激励士气,二来……大概就是为了过一把瘾了。
旁人或不知,但作为刺史大人的贴身侍从,他很清楚自家大人内里乃是造反瘾很大一男的。
他严重怀疑,节度使大人之所以在信中特意言明,让各州刺史不可擅离己位,主要针对的便是他们光州刺史。
邵善同望向大军离开的方向,心头激荡久久不能平复。
他之所以一心主张造反,原因有二,一是他不满当下朝廷已久,心中藏着一股且叫日月换新天的志向。
二来,眼瞅着各州都在反,他着实焦虑得厉害,这种感觉就好比读书旬试之际,眼看同窗们呼呼奋笔疾书,而自己一个字都没能憋得出来……他如今每每梦到这旧时场景时,尚且急得夹紧双腿想要如厕。
造反这种事,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若一动不动,来日必有人打上门来。
现下眼看着自家大人打上了别人的门去,邵善同的焦虑便委实缓解不少。
遥遥看着洛阳城的方向,邵善同满心激荡,眼中藏着望主成龙般的希冀之色——千盼万盼,只盼吾主争气才好!
与此同时,常岁宁所领先行骑兵渡过淮水之后,沿汴水东侧行军已逾两百里。
昨日夜间,大军休整之际,元祥领着一名风尘仆仆的兵卒来到了常岁宁面前。
那兵卒见到常岁宁便跪伏下去,手捧书信,哑声急求道:“……求常节使驰援汴州!”
这兵卒自汴州而出,按照原本路程,他至少还需两日才能抵达江都,这一路他心急如焚,又反复想着,就算常节使愿意出兵援助,江都大军出动也需要时间准备……汴州形势这般危急,能撑到援兵抵达之时吗?
然而叫他万分惊喜的是,他竟在这汴水侧,迎面遇上了常节使的大军!
士卒起初甚至认为这是自己不眠不休赶路之下出现的幻觉,直到他亲眼见到了常岁宁。
常岁宁接过士卒手中书信,那是胡粼亲笔写下的求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