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侍郎,来到了他原先的公房。
这里依旧没有人占据,还给他留着。
陈清让人搬了浴桶,打了热水,给这位赵侍郎洗身,然后他开口说道:「伯父先洗着,我去医馆找人过来,给伯父包扎脚踝的伤口。」
赵侍郎坐在浴桶里,缓缓闭上眼睛:「子正顺带找个修面的,给老夫收拾收拾。」
陈清笑着应了一声,很快在大时雍坊里找到了两个人,又给赵侍郎买了身衣裳。
等一切弄完,到了下午时分,陈清才带着一瘸一拐的赵侍郎,离开了镇抚司,来到了大时雍坊里。
走在大街上,赵侍郎并没有急着要去见顾老爷,而是看着陈清,问道:「知不知道杨元甫住在哪里?」
陈清想了想,开口说道:「知道。」
「咱们一道去他家门口转一转罢。」
赵侍郎扭头看了看陈清,又看了看陈清身上的衣裳,突然「嗬嗬」一笑。
「你得罪了那老头儿,再穿这身去,正正合适。」
「争取把他也吓短命几年。」
陈清闻言,有些愣神。
这个「赵伯伯」,性格似乎远比他想像中的要有趣很多,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乐观的人,在三四年前会做出那样刚直的事情。
不过细想想也就不奇怪了,要不是这种乐观的性子,关在诏狱里好几年,哪怕镇抚司不对他用刑,愁也把自己给愁死了。
听了赵侍郎的话,陈清想了想,也笑着说道:「好,我去叫辆马车,咱们一道去杨相公家门口转一转。」
…………
澄清坊,杨相公宅邸。
正堂里,杨相公坐在主位上,看着面前已经透亮的茶汤,半天没有说话。
他的面前,站了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这中年人对着杨相公拱手作揖,一脸惶恐:「老师,这段时间,学生家附近,常能见到生人,而且身边不少人,以及衙门里不少人,似乎都有些古怪。」
他诚惶诚恐:「学生心里,没底得很…」
这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京兆尹周攀。
杨相公回过神来,低头喝了口茶水,开口说道:「望岳啊。」
周攀深深低头:「学生在。」
杨相公看着他,开口说道:「老夫已经不在内阁了,朝廷里的事情,老夫现在也不清楚。」
「不过,你能察觉到不对,如果都察院没有参你,那应该是镇抚司的人在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