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装懂。
可以不解,但不能曲解。
世间治史者千千万,何以唯独司马衡编着出了天下信史?
答案正在书名中。
无非四字,「史刀凿海」!
在一尺一寸,在一笔一划,在实事求是。
不管姜望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鲁钝二字,用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再是巧妙不过。
李正书心中赞许,但默不作声。
只听得齐天子笑骂:「果是不敏、无智又少识!你读的什幺书!」
姜望低头道:「臣惭愧,今后自当发奋!但臣少无良师,长无余暇,短时间内恐怕不能让陛下满意。」
天子转头看向李正书:「你看看,现在说话还知道给自己留后门,这是鲁钝之人吗?朕看他十分狡猾!」
李正书笑道:「狡猾或者鲁钝,也都在帝君彀中!」
天子道:「你也是个狡猾的!」
这位『玉郎君』只道:「李正书岂非王臣?」
天子用手指了指他,终是又笑了:「那你这个大狡猾,便教教这个小狡猾!」
齐天子与李正书之间的亲近,实在是非同一般。
难怪说东华学士近些年几乎是李正书一人的头衔,也难怪李正书明明并不掌握什幺实权,却在齐国有相当的影响力。
姜望心里琢磨着,行动上却并不慢。赶紧行礼道:「这是姜望莫大的荣幸,有劳学士指点!」
李正书笑了笑。
「指点」有时候是一种很犯忌讳的事情,尤其是他这种不正式在朝堂任职的大儒,向来对麻烦敬而远之。
但姜望是可以参与摧城侯府家宴的晚辈,于情于理他指点一下都没有什幺问题。
也不做什幺准备,张口便道:「要理解这段史料,只需要理解一个地方——『青丘』。」
「青丘是个什幺地方?」
「这地方在万妖之门后,乃狐族圣地。景太子射杀龙狐,景太祖却将他放逐到青丘,这不是简单的放逐,这是让他去死。这种程度的惩罚,绝不是简单的『视之不详』可以解释的。何至于此?」
「我们再来看这件事情的起因。」
「景太子亲赴万妖之门后,射杀龙狐,以其皮毛制成裘衣,送呈景国皇后。一则夸耀武功,二则表现孝心。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甚至应该是值得夸赞的事情。为何景太祖竟会恨成那样、要他去死呢?」
李正书语态从容,娓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