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后的声音回响在宝华宫内,给所有人以清醒的觉知,打破那尚存的割地求和的幻想。
「太后圣明!」
镇国军统帅龙礁站将出来。
这是一条昂藏大汉,生得相貌堂堂,在这宝华宫里,亦是全甲在身。
他有一种坚毅的气质,给人以不可摧毁的观感。
此时只道:「姜述狼子野心,欲壑无填。要想让他退走,只有让他知道,夏国这块硬骨头,会崩坏他的牙!」
他擡头往上,面向整个夏国的最高统治者:「臣今日披甲而来,随时可以出征!臣若战死,无须棺椁,便任马蹄踏之,血肉混于夏土!」
「好一个龙礁!」珠帘后夏太后的声音道:「不愧我大夏名将,未负勇名!」
两相对比,愈发显得奚孟府怯懦。
在许多大臣异样的目光中,奚孟府面上仍然没有什幺表情,仿佛根本不知羞耻为何物,只道:「大夏死一名将容易,三十二年前,就死了很多。可大夏建一强军何其艰难!龙将军,你若战死,马蹄踏之,一了百了。镇国军若覆,您何以教我?」
在柳希夷失言之后,奚孟府的词锋显然锐利了起来。
龙礁转面看着他,仍对他保持了相对的尊敬:「国师大人,战与不战,全凭太后一言而决。我只能说,若为战,我不惜死。我麾下十万将士,以镇国名之,敢不死在倾国之时?!」
奚孟府微微颔首,表示敬意,然后道:「我尊敬您的勇气,但您的死,未见得能够解决问题。十万镇国军战覆,更本身就是巨大的问题!」
「敢问国师大人!」奉国公周婴在这时候走了出来:「您认为,什幺能够解决问题?」
作为夏国名门周氏之家主,周婴是与太华并称的当世真人
他自然是有质疑奚孟府的底气和资格的。
他也的确没有客气。
「割一城?」
「割一府?」
「进降表?」
「削帝号?」
他往前一步,便问一声。
愈见厉色,愈见激烈。
词锋如刀似枪。
「如那昭国之主,摇尾乞怜,『愿为一齐侯』?」
「还是说——」
他走到了奚孟府的面前,几乎与其人贴面:「直等到你为齐国之国师,问题才算解决?」
他的眸光已是冷得吓人,冷笑一声:「看来咱们考虑的,不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