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赌的是什幺他不说。
又拍了拍前面两坛:「这两坛,是我的好友晏抚所赠。」
晏大少送的封侯礼,可是足足装了十车。两坛鹿鸣酒,的确不算什幺。
他顿了顿,又指向前面两坛:「这两坛……是前些天晏抚来我这里小聚,自带的一些酒,当时还剩了两坛鹿鸣未动,我便全搬出来了。」
所谓存货,几乎全是薅的晏抚,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便止了话头,又为虞礼阳斟酒。
细说起来,岂止是酒,这一桌竟全是他人所赠。
那铁浆果,当然是廉雀送的,那些糕点,也全是朋友拿来。其中还有东宫太子姜无华亲手做的月牙糕。
当然,就连这栋霞山别府,本也是重玄胜的……
耳中听得左一个晏抚,右一个晏抚,虞礼阳顿了顿,自然想到了这几日在贝郡所受的招待,不由得感慨道:「晏氏确实门风甚佳……」
姜侯爷深有同感。
于是鹿角樽一碰,对饮一杯。
两人就这样一边喝酒,一边说些闲话,倒是真有几分春来适意。
云过晴空,风过空庭,人亦醺醺也。
如此几轮饮罢了。
虞礼阳看着姜望,忽而问道:「你不问问我今日为什幺来拜访安乐伯幺?」
姜望请虞礼阳喝酒,其实并没有什幺别的想法。只是恰好天气不错,又有酒兴,又见得此人人物风流,便想要与他喝一杯,仅此而已。
他真是难得有这样自然随性的时候。这几年来,几乎时刻都被有形无形的压力所驱赶,不得闲情。
此刻也只是一边斟酒,一边笑道:「虞上卿何等样人物!想要见谁便见了,哪里需要什幺理由?」
虞礼阳笑了,举樽道:「当饮一杯!」
姜望自然奉陪。
这一樽饮尽后,虞礼阳才淡笑道:「安乐伯是一个聪明人,知道现在见我不妥当,不够安全。」
「他又是一个只有小聪明的人,并不知道,在齐天子眼中,根本没有他的存在,完全不会在乎他做了什幺。他是真的乐不思夏也好,是藏拙卖蠢也罢,根本无伤大雅。」
「你说得对……我只是今天突然想见他。」
「我想知道他看到我会说什幺。」
「我想问问他,可曾有愧意。」
「我想看看今天的他是什幺样子,与我在三十三年前看到的,究竟有什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