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错觉……
白玉瑕摇了摇头,眼睛看向车窗外。离开越国后的经历,是他此前从未体会过的,拓展了他的人生,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新奇。哪怕现在重得自由,他也不想再回越国。
那种时时刻刻要求自己的日子,那种每一步每一个目标都挂在眼前的时光……还没有在天目峰被吊着的时候舒服呢。
所谓「躺平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漫无目的地数着崖壁上的剑痕,他现在也学会了发呆。牛车已经快要驶出问剑峡了,耳中却忽然听得——
叮叮叮铛铛锵锵……
无数声剑鸣!
各式各样的剑,轻重不同的剑鸣,在问剑峡中此起彼伏,以一种特别的音律,奏成一阙恢弘的长歌!
「妈呀,牛哥跑快一点!」褚幺惊吓地嚷道:「他们来追杀我们了!」
白牛在剑阁也早吓着了,真个牛蹄一扬,便要加速。
却是被姜望随手按住。
「别瞎说。」姜望瞪了褚幺一眼。
但对于眼下这一番场景,他也确实有些疑惑。
好端端的,这剑阁鸣剑作甚?
总不至于是临到走了,说是不再出面的司真君,还要敲打一番吧?此事岂可一而再,再而三?须知忍无可忍时,咱也是「他日必有后报」的!
「是万剑歌。」回过神来的白玉瑕既惊又羡,表情复杂:「根据天目峰传统,问剑剑阁,无可敌者,剑阁当以剑歌送别!」
「噢,这样。」姜望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好像全无波澜。
怎幺说他也是刚从孽海回来,见识过衍道层次的大战,还与隐约在绝巅之上的存在有过接触。此等小场面又算得什幺……哈哈哈哈哈。
好容易才把咧开的嘴角按回去。
「向师伯!向师伯!快别睡了,你听见了没?」褚幺在一旁手舞足蹈,欢喜地道:「我师父好威风呀!我跟着我师父,我也好威风!」
他倒是很容易就接受了向前自称是他师伯的设定,毕竟长得比自家师父实在老太多。
向前瘫在车厢里,没有睁眼,只哼道:「这什幺破歌,多少年前我就听过了。我师父带我来这里的时候,不知比你们威风到哪里去!」
姜望没有说话。
白玉瑕也没有。
只有褚幺很不服气:「你把伱师父喊出来,跟我师父比一比!」
笃!
姜望顺手给了他一个脑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