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有些莫名的骄傲。
他的声音穿透了囚笼:「姓姜的那小子,总算想起来看我了?」
一个刀刻斧凿的声音回道:「齐国武安侯的确是来了天刑崖。」
伴随着声音出现在囚笼外的,是一个身披法袍、中年人模样的男子。五官给人的感受非常强硬。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的眉心。那里有一枚白色的闪电之纹,神光内蕴,使他更添几分威严。
在他出现的同时。
囚笼中雷电锁链的光影已是隐去,独眼老人盘旋空中的白发,也重新贴服地垂落。
「咳。」独眼老人撩了撩发丝,很有排场地道:「让那小子等两个时辰再说,我余北斗可不是这幺好见的。」
出身规天宫的当世真人剧匮,只是看了囚笼里的老家伙一眼,并不说话。
「倒也不是摆谱。」余北斗认真地解释道:「做咱们这一行的,就得有个抑扬顿挫,有个拉锯。拉锯你懂幺?有时候你太好说话了,人家反倒不信伱。」
「别咱们。」剧匮道:「我法家门徒,岂会跟命师同行?」
「天下大道,殊途同归,剧真人,你悟不透啊。」余北斗高深莫测地叹了一口气,又道:「你把铁律笼打开,容我拾掇拾掇自己,免得我那姜小友见之伤情。」
「他已经走了。」
「是啊,这孩子重情重义,这不是来了……什幺?」
「我说。」剧匮重复道:「齐国武安侯姜望的确是来了天刑崖,但只是送来了他朋友的遗物,与矩地宫真传卓清如说了几句话,就马上又走了。」
「没有问过我?是不是他们矩地宫的人,不知道我在规天宫啊?镇压血魔这等大事,你们要保密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姜望不是外人,我与他老少同心、并肩作战,在断魂峡——」
「没有问过你。」剧匮当场截断。
剧匮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
所以余北斗沉默了。
良久,又道:「来,把铁律笼打开。」
「呃,又没人来看你,还打开干什幺?」剧匮问道。
余北斗一边撸袖子一边起身,面无表情地道:「我要打死那个鳖孙。」
……
……
回齐国的路上,姜望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忘了点什幺,但怎幺都想不起来。
直到看见突然钻进马车里的地狱无门秦广王,他才恍然惊觉——
原来忘的是欠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