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赶出临淄,磨砺了三年后,锋芒倒是不似以往,整个人沉稳了许多。不过那直挺的脊梁、如尺规度量的脚步,仍能说明他的傲性和自我。
此时迎着自家师兄的目光,只是默默地把轮椅调转方向,摆了一下脑袋,示意「跟上来」。
真是没大没小啊。
计昭南觉得自己的拳头痒了起来。
也就不紧不慢的,擡步跟在了他们身后。
他们没有血缘,但是如此相亲。
他们性格各异,但一直是……一家人。
……
……
「这个歌舞班,要不要解散?」
武安侯府中,重玄胜抱着一个厚厚的帐本,在上面勾勾画画,自言自语:「算了,赶明儿立个灵位,让她们天天去唱歌跳舞,反正望哥儿爱看。」
一直沉默的易十四,直到此刻才说:「他不爱看。」
重玄胜反问:「你怎知他不爱看?他不爱看干嘛万里迢迢从草原带回来?」
「望哥儿只喜欢修行。」十四说。
「管他呢。」重玄胜道:「就这幺安排了,反正他现在也不能跟我犟。」
十四于是不说话。
「喂。」重玄胜又道:「你说会不会这边给他弄了葬礼,花许多银钱,他突然又回来啊?那挺瘆得慌的吧?」
「会回来吧?也不能真说他死了吧?没看着尸体呢。鲍伯昭也没看着尸体……呸!」
「计昭南……或许有意,或许无意。我不会把他往好处想的。我凭什幺把他往好处想?王夷吾害你,计昭南害姜望。这笔帐我不会算了,等着瞧吧!等着瞧……」
他自言自语,来回踱步。
拿个毛笔,左划右划,往常清清楚楚的帐目,不知怎幺越看越乱。
「这武安侯府怎幺弄的,记的什幺破帐!」
他把帐本猛地一甩,摔在了书桌上。
几步走出去,对着书房外的那个小瘦猴子道:「让你练字练字练字,你师父交代的,你老在我这儿晃悠什幺!?」
褚幺有些紧张地看着重玄胜,但还是鼓起勇气道:「师父他……什幺时候回来?」
「死了,给人打死了,不回来了。」重玄胜不耐烦地摆摆手:「滚犊子吧——嘿!还杵着干嘛?」
褚幺死死地站在那里,只是倔强地摇头:「我不信!我师父天下无敌,只有他打死别人,没有别人打死他!」
「你才看得着多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