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人是做裁缝的。」
烛岁看他一眼,道了声:「难怪!」
姜望道:「她的手艺确实不错,更难得是很体贴您。」
「我说的难怪,是难怪她对你忠心耿耿。」烛岁说道:「谁会记得一个侍女家里是做什幺的,谁会去拼命之前,还给自己的侍女安排好后路?又哪个老爷,会在一个糟老头子面前,悄悄地给侍女说好话?尤其是,你已经到达现在这样的层次。」
「我可没有烛岁大人想的那幺厚道。」姜望道:「她做事很勤快,也很用心,这些年让我省了不少力气。我给她的,都是她应得的。」
「别叫大人了,退休了。」烛岁说着,又瞥了他一眼:「你也退休了。」
姜望便笑了笑。
烛岁又躺回去:「我会教她一点东西,但她做侍女的天赋胜过修行,很难有什幺成就。」
姜望道:「做侍女不需要天赋,只需要用心。所以您看得到,她是最肯用心的人。」
「神印法让她有了跃升的可能,但也限制了她的可能。」烛岁道:「你现在也算是与真神同阶了,作为你的狂信者,上限多少能高一些——但你知道,那还是太低。」
「我当然知道您的高大,我亲眼见证您的承担。我只能说,我会继续努力,提高她的上限。」姜望道:「独孤小会是一个好徒弟,她懂得知恩图报。」
「她啊。」烛岁淡淡地道:「是个绝情的人。」
姜望张了张嘴,但什幺都没有说出来。的确这话他没法反驳。他对眼前的这个老人怀有尊敬,不想以谎言相对。
因为那灰霾的过去,独孤小对这个世界毫无情感,心中并无善恶之分。迄今为止她不行恶事的唯一理由,就是她的老爷不喜欢,仅此而已。
有一天如果他不在了,独孤小做出什幺事情都不奇怪。
但烛岁又道:「我不在乎。」
姜望认真地道:「我会让她做一个好徒弟。」
烛岁不置可否,莫名地叹了一声:「人啊,越是靠近死亡的那一天,越是喜欢回忆。我近来总是想起从前。」
想起从前就想到武祖,想到武祖就想到……呃读书。
姜望不动声色:「比如说?」
作为替大齐帝国守夜千年的打更人,烛岁知晓的秘密难计其数。在齐国成就霸业的漫长历史里,有无数的隐秘,都消隐在时光中。
姜无量、楼兰公、天子当年即位的细节,乃至于武帝生平……难得烛岁今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