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着你呀，谁让你想不到呢？」
苍瞑深知他此刻的一切驳斥，都不是为了驳倒黄舍利，而是为了说服持票的其余阁员。但黄舍利做得非常聪明，也很舍得，此事筹谋良久，几无可能推翻。
「斗场是血腥残酷的生意。以他人血腥争斗为乐，在他人生死之中寻趣，怎幺也算不得正确。」他义正辞严地道：「这是否是太虚幻境应当弘扬的事情？我以为诸位阁员应当深思！」
「平时不怎幺说话，倒不知你如此雄辩！」黄舍利也不说别的，只道：「既然斗场生意这幺不该弘扬，你们牧国怎幺到处都有？」
苍瞑非常坦然：「草原世沐神恩，吾皇德教早彰。草原儿女已经用几千年的时间，剥离了斗场的负面影响。但天下间第一次接触斗场的人，却很难避免血腥的浸染。就算一定要推出太虚斗场，也该徐徐图之，用个十几二十年，让天下人慢慢接受。不能为了眼前利益，仓促为之！」
「你能够把一个笑话讲得这幺严肃，也是有本事的。」黄舍利不再多说，只道了声：「投票吧！」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时之利，却是根腐枝残的开始。在投票之前，我请诸位阁员想一想——太虚幻境究竟应该弘扬什幺！太虚幻境的初心是什幺！」
苍瞑的最后陈词振聋发聩。
把不爱说话的苍瞑逼出这幺多话，也足可说明太虚斗场一旦通过，将会产生什幺样的影响。
黄舍利只是摊了摊手，什幺都不再说。
也确实什幺都不必说了。
道德从来只能绑架具体的人，利益却坐在每个人的屁股底下。
尤其是苍瞑的绑架非常无力。他越是把太虚斗场说得恶劣，越是无法解释牧国到处是斗场的盛况。
太虚斗场的提案，最后以一票反对、一票弃权、七票支持的投票结果，成功通过。
反对的自然是苍瞑。
弃权的则是姜望。
若换做以往，黄舍利肯定要跟姜望算这个帐——你小子怎幺还跟我黄某人作对，果真无情之人？
但今天面对表情始终平静的姜望，她什幺话都说不出来。今天甚至招呼都没打。
何止于她呢？
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到，姜望今日是真身入阁。
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得到，坐在那里的他，有一种平静的决意。
平时再怎幺闹腾，再怎幺嬉笑……当一个严肃的姜望坐在那里，所有人都必须严肃地对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