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算勾起嘴角:「作为一个穷凶极恶的罪人,我也不能就这幺简单地被你带走吧?」
「哦!」姜望用一种并不惊讶的语气表示惊讶:「你要拒捕!」
陈算就坐在姜望的对面,双方只隔着一张石桌。
石桌上只有一副打乱了的棋。
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却存在现实意义上的「远」。
以至于他的「拒捕」,都可以被视为一个笑话。
看着今日孤身赴天京的太虚阁老,要说心中没有波澜,那是万无可能。
明明是同一届的天骄,都是可以代表霸国出战观河台的存在,如今却产生了这样巨大的差距。应该归罪于什幺呢?
「常常有人说我运势不好,说我错过了时代的浪潮,用这种话来宽慰我。」
陈算平静地坐在那里,仿佛闲聊一般:「我不能被安慰到。因为我无法这幺认为。」
「倘若我能像万俟惊鹄一样,给国家必胜得魁的信心。在观河台上,冼将军不会帮我弃权。国家弃赛外楼场,恰是因为在我身上看不到十足的把握……而太虞真人能有。」
「观河台之后,又有星月原战争。南天师草原勒碑后,又有王庭观礼。但耀眼的都是你,姜真人。这个时代不是没有给我机会,那些机会并不专为某一个人而留,只是我没能把握,我一再错过。」
「时代的浪潮从来没有避我陈算而走,只是我自己没有能力只身横渡、站稳潮头。」
「姜真人,你知道当年你写那封公开信,号召天下剿杀张临川。其中哪一句最叫我动容吗?」
他自问自答:「——命也如此,从无怨尤!」
「弱者才会抱怨命运,强者自握人生。」
他如此平等地同姜望对视:「姜真人,今日你举太虚大旗而来,仿佛掀起洪流。我生在此世此时,我也身不由己。但你说这一次,我能站稳吗?」
起风了。
风卷起他的道袍,元力从四面八方涌来,簇拥着他。
陈算脚下显现一个黑白两色的、旋转着的八卦,干天坤地,呼应五行。在这个瞬间,他远离了石桌,出现在院落,飞升在空中。
他脚下的那只八卦迅速膨胀,像是一方高悬的石台。
天边骄阳,仿佛成为他头顶的神轮。
双足分开,踏住石台,道袍鼓荡,眉眼都晕染神光。此一时,他如天上人!
所谓「天机」神通,所谓「必得天机一线」,一线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