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立身甚直:「我想我只是有自知之明。」
颜生微擡下颔:「姜真人自观,若论此四重境界,你在何处?」
「我在每一境。」姜望认真地道:「我明世时,也明于世。我时时为烛月所照,我亦时时为烛月。」
颜生忍不住长叹:「先古洞真四重的论述,果然已经跟不上时代。不仅不够论力,也不够论境了。真是一代今人胜旧人!姜真人,我现在相信你能成洞真之极,前方并无阻碍!」
姜望只道:「那要等我走到那里,我才能确定自己是否走到。」
颜生又叹一声:「老朽是覆国的旧人,你是时代的骄子。历史都已陈旧,而你正在开启你的新篇。我今天坐在这里,想起我的故国,希望能教你一点什幺,但我发现自己教不了。这是老朽之悲,也是旧儒之憾!」
姜望心想,道法秘术什幺的还是可以教的。但这话毕竟没有这样说。只道:「先生乃鸿儒也,只言片语,便能指点我人生迷津。若能在修业上有所讨教,晚辈乐意之至。」
「老朽一生,穷读经典,空谈误国!」颜生哀道:「见到你这样英姿勃发的年轻人,只有苟活千年的自惭形秽。有心言及,只怕耽误。」
颜生算什幺旧儒?他比陈朴要年轻的多。只是他不愿意接受旸国灭亡的现实,强行活在过去罢了。
「怎会是耽误!虽有菩提之根,非岁月之经,不能结智慧之果。我面对您,就如小溪见长河。」姜望恳切地安慰了一句,便道:「您今天既然有空,咱们不妨聊一点有意义的话题。说起来这【神照东皇衣】的运用,老先生您看看……」
「干阳赤瞳与太阳宫是否有更深的联系?晚辈在此处一直有些疑惑,您说在这个咒印痕迹里……」
「这套剑典您看一下……」
深谈不知年,岁月忽已暮。
在这南域野地的某一角老林中,姜望拉着书山下来的大儒,讨论了足足五天。
他自觉是受益匪浅,颜生也红光满面。想来这位故旸太子太傅,也找回了当初在东宫教太子的感觉。
权当是陪伴空巢老人吧!
姜望并不居功,反而越发有礼貌:「先生,您再给说说这法相的九种质变——」
「等等。」颜生如梦惊醒,竖掌拦道:「已经耽误很多天了,老夫还要去找罗刹明月净。」
「三分香气楼的楼主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找到她,也不在这一两天。」姜望有点着急,这老人家怎幺不知道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