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也有一缕秋风,穿隙过网,杀进书房里来。
贴在桌上的纸片,像是印在桌面,不为所动。
那张记录了白玉瑕随手画作的宣纸,几乎随风而起,但被镇纸压住,大半都卷起,却还有一角钉在桌上。
此时它掀起在秋风,看得到画幅的背面却有两行字——
「风雨骤,风雨骤。厚衾蜷来裹病骨,孤枝栖得寒鸦瘦。」
……
……
嗒嗒嗒。
马蹄声和骤雨敲顶的声音,仿佛在协奏。前者舒缓,后者急。
「我说,这雨下得挺烦的,把它斩碎了吧。」向前坐在车夫的位置,靠着车门,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地道。
坐在旁边的白玉瑕,没好气地道:「你自己斩不掉?」
向前恹恹地瞥了他一眼,懒得说因为自己懒。
白玉瑕勉强保持了耐心:「日升月落,雨打风吹,都是自然之理。咱们修行者虽能改易天象,但多少有些干扰,对环境未见得是好事……」
「行了。」向前懒得再听,只道:「走了。」
白玉瑕嘱托道:「我母亲没什幺修为,受不得颠簸,你慢点赶车,不要着急。我忙完就跟上来。」
从越国到星月原,要是慢慢赶路,可不得三五个月。
向前头很疼,但也只是『嗯』了一声。
「这件事情你不要跟别人说。」白玉瑕再次强调。
向前的死鱼眼毫无波澜:「绕得那个费劲。你直接说让我不要告诉姜望就行了。」
白玉瑕道:「他就是个操心的命,要是知道了,又得自己过来接——异族洞真那幺好杀幺,在哪个种族战场不用拼命?这点小事还是别打扰他了,等咱们汇合了,一起到了星月原,再告诉他。」
向前盖上眼皮,又擡起,用这个动作表示点头同意。
白玉瑕擡高声音,对车厢里的文娟英道:「娘,外面风大,不要开窗,免得受凉。您有什幺事情,直接跟向前说就好,他是我的好兄弟,懒是懒了点,人靠得住。」
向前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精神一点:「伯母,有事尽管吩咐!」
「辛苦你了,小向。连累你跑这一趟。」文娟英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有些背井离乡不可避免的伤感。
「没事儿,伯母。我这个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腿脚勤快,这些年都是在路上——」向前把他今年的客气话全都说完了,便道:「您跟玉瑕讲,他正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