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血腥,或许总会被时光吹散。春雨又过,春草又生。
在这个已经不太被人关注的国家,于这座也不怎幺被人记得的城市里,一处破旧的院落中。
一个不苟言笑的老人,将荆条放在身后,于刀疤错行的脸上,挤出一个十分可怖的笑容,把粗哑的声音也轻缓地压低了:「不要紧张——」
他这样说道:「卢野,这颗开脉丹的品相很一般,都不值几个钱。就算你开脉失败,也算不得什幺。大不了老头子再去拼命挣去。虽然你那个病痨爹死的早,你那些个叔伯也都没了,我这条老命,总还能拼几年。」
站在院中,掌推石磨的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卫爷爷,不用给我压力,我肯定能成。」
老人仍然看着他:「没关系的,伱的出身不好,师承不好,修的功法不好,丹也不好——得过且过吧,孩子,不必强求。你这辈子报不了仇,都是应当的。」
卢野不说话了,一巴掌就拍停了轰隆隆的石磨。
他赤裸的上身伤痕累累,年轻的肉体遍布旧疤。
此刻那一身千锤百链的铜皮,绷紧又松开,好似在呼吸。
肌肉一块块地鼓起又落下,好像有百十条小龙,游动在他的皮肤之下。
他闭上眼睛,开始感受开脉丹的药力。
他虽自小困苦,早见世事艰难,眼界却不低。稍稍感受药力,便知这枚开脉丹并不平凡,不是卫爷爷能弄到的。可能跟前段时间来家里拜访的那个姓「易」的叔叔有关。
意志如磨,将杂念都碾去。
卢野扫净灵台,专注于自己的超凡之初。口中念念有词——
「四肢百骸汇中庭,江山得享贵人居。天有病,仙知否!恨功名,医老瘦。」
世上对肉身研究最透彻的,非武即医。
他自小学医又学武,对自己的肉身掌控极深。意念一发,众经服帖,如群龙拜元鸿。
他站的是老龙桩,推的是病驴磨,如此十五年,练得一身好筋骨。
心中全无杂念,只将药力调服,分镇六合,又催动气血,巡行八脉,最后百川到海,尽数归于人身大龙。
「你感受到了什幺?」老人问。
「气。」卢野闭目说道:「气在丹田。」
「丹田?」卫姓老人皱眉。
「就是小腹。」卢野说。
「呀!」卫姓老人急了:「武道是从气血炼脊开始,你的『气』,怎幺跑到小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