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的老妪,也坐进了马车里,看着姜望道:「殿下去了青石宫。每年这一天,她都会去待一阵——姜真人是否要进宫等一等?」
「不了。」姜望淡声说道:「如果方便的话,嬷嬷可以领我去上炷香幺?」
重玄胜静坐在旁边,也拿着一本封印术的书籍在看。他身在齐国官场,如今自成一方山头,却是不方便进华英宫的。
老妪欠身道:「您有心了……当然可以。」
殷皇后的灵祠非常简单,在一个极小极隐秘的房间里,有一块连名字都没有的灵牌。
姜望也只是简单地上了香,便要离开。
在门口,老妪低头道:「谢谢您。」
「谢我?」
「老身姓殷。」
曾经煊赫一时的殷家,已经被抹消在齐国的历史里。
一直陪伴在姜无忧身边的她,或许是殷氏仅存的族人。
姜望最后看了她一眼:「您珍重身体。」
转身离去。
……
「还是去霞山别府。」重玄胜心中装着许多事情,却也不影响口齿清晰:「那边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九皇子已经很久不去那边住,现在也不是赏景的时节,附近就一个十分安乐的安乐伯,怎幺着都打扰不到你……」
安乐伯?
姜望心中只转过淡淡的一念……这名字,好像已经十分久远了。
过去的很多事情,在如今回想,都仿佛隔着一扇窗子。说近也近,总归是窗里窗外,像在看别处风景。
他坐在车里,随着车走。
车在路上,路在天空下。
不自由的身体里,却住着自由的心。
「这样……」姜望盯着书页上的内容,漫不经心地道:「我到了之后,就把院门封起来。不要说我回临淄,不要叫人打扰。」
每回到齐国,最主要的事情都是交游故旧。亲近的各家都去拜访一遍,本也是应有之义。但就像重玄胜所说,「人情往来」的前提,是还能保留「人」的部分。
在这般泅渡天道深海的关键时刻,就统统免去,谁也不再见了。
「好好读书吧。」重玄胜『嘿』了一声:「外面的事情都交给我。」
炎炎夏日,见不着「枫霞并晚」,只有此起彼伏的蝉鸣,爬了满山。
十车密录,填塞别院。
姜望并三尊法相,就各自读起书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