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来钓海楼与景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也是后来的事情了。而且从始至终钓海楼都保持绝对的独立,也没见危寻什幺时候搬出景国圣旨来……
大概楼约也晓得叶恨水的笑容是什幺意思,颇为无趣地转过眸光,落在那篇石刻的祭文上:「叶盟主的文章,写得着实华丽,但用于轩辕朔其人,未免不够厚重——齐人大概也只需要花团锦簇。」
他看向叶恨水:「如这只做表面工夫的雕塑。」
叶恨水的模样不似文字漂亮,但也极有气质,面对这并不客气的言语,仍只是淡淡地一笑:「不知景国应天第一家的家主,大罗山的太元真人,是以什幺立场同齐国人讲这一句?」
楼约负手道:「我为上古人皇之血裔不忿,为这靖海的英雄宗门而不平。」
叶恨水提了提袖子,极平静地道:「需要我为楼真人历数中域大宗兴衰,其中多少景国狠手吗?论起为他人之不忿之不平,天下眺景,非止一日。若要为书,倾海难洗。楼真人是真不知?看来这中域第一真,也不太真。」
「真或不真,不靠言语。」楼约擡起方阔的眼睛:「叶盟主要试试幺?」
叶恨水笑道:「你要斗杀力,当去寻凶屠。若要争那天下第一真,北有黄弗,齐国也走出了一个姜望。叶某是个摆弄笔杆子的,斗字斗文章,都能奉陪。若要动粗斗武,鄙人说不得只能请笃侯移驾。」
楼约傲然:「曹皆不过先证道一步,你以为他就能挡我?」
叶恨水摊了摊手:「人生不是推牌九,不是坐在这里挨个儿比大小。目前看来,海上风波虽巨,叶某勉强定之。阁下若不讲礼,笃侯一人足矣!」
「叶盟主啊叶盟主,你是个精细人!海疆诸事,的确难不倒你。」楼约微微摇头:「只可惜你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幺久,从来没有往座椅上看一看,不曾看到根本。这张椅子究竟是什幺材质,为何事而立!」
叶恨水笑道:「楼真人说的是什幺位置,指的又是什幺根本?」
楼约看着他:「你可知镇海盟,何以名『镇海』?」
「镇平海疆?」叶恨水饶有兴致地反问。
「不。」楼约说:「是鄙国闾丘丞相所提出的——九子镇海。」
随着话音落下,他那负在身后的大手,骤然翻转出来,掌心推出混洞一片——
自那混洞之中,跃出一只只恐怖巨兽。
或如虎呲牙,或似牛顶角……吼声起伏,震慑天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