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龙袍和那血迹斑驳的肉袍,像是悬挂在阿鼻鬼窟里的两面旗帜。
一面为阳,一面为阴,一面宣示现在,一面怀缅过去。
地藏和凰唯真都站在阿鼻鬼窟边缘,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各自消磨祂的根本,斩断祂的路径,再不留给祂任何逃脱的可能。
的确是绝境了!
事先如何能够想到,一尊如祂般擅长隐匿的超脱者,竟然能被逼迫到这个地步呢?
【无名者】的眼神,一时怅惘:「你们都自觉为义士,杀我为义举。或为国,或为家,或为亲友,还有为苍生!」
祂悲凉地笑了:「我无一事害天下,何以杀我是救苍生?!」
「你要是现在想聊一聊苦衷——呵。」熊稷冷笑:「朕会觉得杀你的过程非常无趣!」
【无名者】衰弱地道:「这幺多年我虽遁隐陨仙林,可有做过什幺损害人族的恶事?唯一一次出手,也是当年左嚣誓言荡平陨仙林,要断我根基。除此之外,我难道主动做过什幺?」
祂的声音里,渐有几分悲慨:「我不以天下为恶,而天下恶我何其深!」
「这些话早不听你讲,多年来也未解释——」熊稷说着不太解气,一边继续剖祂的肉身,一边抓住祂的面门,按着祂的脑袋在崖壁上撞!「朕倾国势提帝剑至此,跟你辩论来了!?」
嘭!
嘭嘭嘭!
【无名者】的脑袋和鬼窟崖壁反复碰撞,好像就清醒了几分。
祂如此狼狈地感受着自己身死的过程。
然后咧着嘴,笑了:「你说得对,我总是喜欢言说对错,然而成者为王败者寇,将死之人无错对!」
祂叹息一声,又道:「我是个轻狂放纵的人!年少时口无遮拦,人谓我『牙宇宙』,说我牙齿一打开,整个宇宙都在里面,总是夸夸其谈!」
「那时候我有一个狂妄的念头,愈经苦难,愈生根发芽。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期,那一天下着很大的雨,劫雷轰断了那株寿十万年的树,我在无冤岭上,于几乎神魂衰死的境地里,提出了大成至圣的构想!」
「那天只有一个朋友在我旁边,是为救我而来。他听完我奄奄一息的妄想,扶我起来,只说叫我回家。」
「我只剩一个魂魄坐了起来,那天我就死了,伤得太重,救不成。尸体腐烂在泥土中,此后走上鬼修的道路。」
「我是世上第一尊自我修行而成的天鬼,在我之前的天鬼只有天生。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