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然而叹。
祂叹息道:「当年百家争鸣,我们一群人也是明争暗斗,打得面红耳赤,不免白首按剑……直到那真正的危险来临。」
「起初并没有人在意。」
「诚如烈山人皇卦解,群龙无首,天下大吉。那是一个烈火烹油的时代,大学问家不断涌现,天地至理探手可摘。千万条大道横列眼前,修行之路不断革新。在内鼎革现世,在外开拓万界,一切都欣欣向荣——我们以为那是最好的时代。」
祂的声音低沉下来:「直到有一天,小说家真圣虞周,死在了他的小说里。」
「我们是突然知道的这个消息,就好像我们亲身经历了这段故事,但故事已经被抹去,只留下结果。这个消息就像是对于天地的认知,是我们所学习的某个道理,在我们观察世界的时候,很直接地被我们获得了。」
【无名者】的声音里,有一丝惊恐:「小说家死于小说……并不是绝无仅有的事情。点灯熬油,竭寿不鲜。在虞周之前也有小说家死过,或陷心而死,或劳意而死——可这次死的是真圣虞周,而我们都忘了那本小说的名字!」
「我们甚至不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差一点就这样如常过去——回溯过往,又有多少不该忽略,而被我们忽略了的事情呢?不敢细想!」
「医家真圣长桑君,有朝夕自察的习惯,当日晚省时,惊觉有恙,称以怪病名『不察』,自问所得有失,却不知所失为何。」
「长桑君以病见我,我窥其阴阳,见阴失三毫,而不知所去……乃忆虞周之死,觅其魂息而无迹,故而惊觉有异!为了隐秘成事,我以清气传信,秘予诸方。才于阴阳界内,诸圣聚首,我们坐而论之。」
【无名者】布满风霜的崎岖的脸,蜿蜒的浊泪描绘着过往:「农家真圣许辛,说他在垄间听虞周讲过那个故事,但他回忆不起只言片语,只说『黍离或悲,人或摇怆。』……」
「纵横真圣庞闵,说虞周写这部小说的时候,找他取过材,可究竟取材的哪一点,他也没印象。」
「我自负通晓阴阳,也记得虞周写了一部非常夸张的小说,曾予我书稿。可那份书稿我怎幺都找不到了,小说的内容,我也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不记得!」
「一群尊得『圣』名,自以为掌控天地至理的人,竟然在同一个时候,针对同一件事情……全都不记得!」
【无名者】露出一个自嘲的凄笑:「有一种超乎想像的力量,把我们的认知抹去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