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在来势汹汹的帝党面前,也是无法支撑的。
不是西天师孱弱,实在是时势已然如此!
皇帝的声音如此温和,皇帝的语气如此和缓,可不动声色的……时势已然如此。
四千年帝权道权相衡,四千年攻守之势变幻,怎幺就已然如此了呢?
徐三此刻才看到这一点,固然是因为被秦广王擒拿,才刚放回景国,缺失了一段经历,但又何尝不是因为这一切都太平静、太理所当然了呢?
原来温水煮青蛙,煮到死前才惊知。
那幺太虞师兄,或者说咱们的大罗山掌教,又持何种态度呢?
徐三不免往前眺看,视线穿过如林的天都大员们,看到李一笔直而缄默地站在那里,像一柄与世无关的、孤独的剑。
天子让他「任性言之,莫拘俗礼」。
他好像没有什幺看法。
生得病瘦的匡命,如一杆冷硬的铁槊折弯,在陛前几乎是以摧折自己的姿态半跪:「劫余之人,幸赖天恩,匡命岂不效死!」
「最好是不要有爱卿效死的时候。」皇帝的声音轰隆在大殿:「天都元帅,国家有赖你珍重。」
匡命不再言语,只是深深地垂低头颅。
而皇帝就那幺坐在那里,温缓地说道:「宗德祯以无根之意驭一真遗蜕,朕完夺此蜕,剥尽其意,有一些收获。关乎历史,关乎一真道……」
他的目光从高处垂落,仿佛注视着百官里的每一位:「这是朕今天要说的第四件事情。」
「料来宗德祯以为一真遗蜕断无出事的可能,匿藏一真密档在其中。」
他自帝袍之下擡起一只手,一卷光华混转、怎样都看不清的玉简,就握在掌中,笑道:「就是这幺一卷。」
整座中央大殿,一直都安静,此时肃冷得连心跳声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