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说他不怕什幺背景深厚的角色,他身后的三分香气楼,是天下大宗。楼主罗刹明月净,是叩问超脱的人。哪能随便来一个正义感泛滥的小子,就有掀翻这等势力的底气?
轻怒拔剑,骄狂跋扈,就算有些背景,其实也算不得什幺。
目空一切者,难有成就。
除非像斗昭那样,有藐视一切背景的家世,和斩碎一切质疑的刀。
天下又有几个斗昭呢?
真正难对付的是面前这样性子的少年。他尤其需要思考——能养出这样的孩子,得是什幺样的环境?
「这件事情不是没得聊。」程季良决定让一步:「叫你的家里人来谈吧。」
褚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家父不幸,家母太远,家师……不敢辱其名。」
他从怀里取出自己的储物匣,又从储物匣往外掏,刀钱,环钱,碎银,金元宝,道元石……
零零碎碎,摞了一堆。
「我自己攒的钱,全部都在这里。」他说:「怎幺都该够了。」
没有人能忽略一个少年倾尽所有的诚意。或许并不能用价格来衡量——那是独属于少年人的炙热滚烫。
就连只为看乐子的殷文永,都忍不住想开口说点什幺。
程季良也终于动容。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栏杆:「看来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很重要。」
褚幺说道:「我答应了小翠的奶奶,要带小翠回去。我得说话算话。」
程季良已经准备放人了,但还是要斟酌一下说话的方式,耳边忽然传来声音——
「继续逼迫。」
那是完全没有温度的,一个字一个字滑进耳朵里的声音。
来自商丘城三分香气楼的花魁,「花不解语」的琼枝!
程季良终于开了口,却问:「你的全部身家,就只有这些吗?」
褚幺抿了抿唇,终是如实地道:「还有一些钱,都是亲友所赠。出门的时候,我在心里告诉过自己,不会用一文。」
少年人总是想要证明自己,程季良其实非常理解这种心情。但话出了口,视线平移:「这个储物匣也很值钱的样子。」
「这是很重要的长辈给我的。」褚幺的眉头微微扬起:「现在这些……还不够吗?」
他的储物匣,是抱雪峰上的仙子师娘所赠,是万万不可能容许任何人的觊觎。
年轻人的怒意难以掩饰,程季良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但还是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