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岁少年的目光,落在岿如铁塔的熊问身上:「你想挑战我?」
幸好现场只有三个季国人,不然要晕倒一大片——现在只晕倒了两个。还有一个正在吐白沫。
季国的国相、国师、礼卿,本来欢聚于此,现在是不晕不行。他们干涉不了台上的事情,没有资格开口,也不敢「知情」,只好各施手段。
台上的熊问咧开嘴,好像根本没有感受到那摧山灭国的压力,仰头与齐国的伯爷对视,毫无心机地笑:「我可以吗?」
室内无风雨,隐有雷霆声。
「你不可以。」剧匮终止了这暗涌,擡声道:「鲍玄镜,按照黄河之会的规则,你无须理会他。」
「我当然可以不理会。」鲍玄镜站在那里说话。
他穿着小一号的伯服,戴着贵重威仪的玉冠,长发束得极紧,小脸上有些漠然。
那是一个少年人的危险的表情。
「因为东国之强,因为东国对这个世界的贡献,使我安享此额,不必经由厮杀,便坐进了【日室】。」
「我不必理会。大齐帝国足够强大,足能庇护我。让我免受这世上所有的风波和唾沫。」
「无论我怎幺沉默,避让,怯懦,东国之威严,不会因为我而折损半分。」
「但我是谁啊?」他忽然笑了笑,笑着问。
「我跃马出临淄,万里终至此,来到这天下之台,是要做什幺?」
他擡指弹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冠,发出金击玉的脆响——
「家父死于邪教之患,家伯殁于战场刀兵,家祖覆于东海波涛……鲍家无壮男,使我未满二十而冠。」
玉冠垂下的阴影,为他的眉眼笼上一层暗色:「今当大齐帝国之爵,世袭罔替,爵名『朔方』!」
「今天一个莫名其妙的国家,一个不知所谓的选手,站在这里,当着这幺多人的面质疑齐国。」
少年摇了摇头,「呵」了一声。
「鲍玄镜可以不理会,但朔方伯不能。」
「小孩子可以不理会,但代国而征的战士不能。」
「诸位都是我的长者,道理都比鲍玄镜懂。」
「所以其它的我也不再说——」
他只用一根食指,敲了敲身前的镜墙:「请开此门,我当试剑。」
十二岁的鲍玄镜,可以光明正大地享受大齐帝国的庇护。
十二岁的朔方伯,却必须要为大齐帝国的威严而战!
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