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最好他不在平等国里。」卢野说。
「你知道卢公享吗?」赵子问。
卢野始终在尝试维持一种平静,但这刻仍然情绪复杂:「生于卫地,生为卫人,怎幺可能不知卢公?」
「卢公享是不支持仁心馆对现世局势的干涉的,他反对一切形式的战争。是个认死理的人。他常说杀人的方式只有疾病,救人的方式正是药石。」
赵子左手环在身前,撑起竖着的右手,纤纤五指如灯枝,架起了玉烟斗,在雾蒙蒙烟气中,讲起过去的故事。
她说起什幺都是很无所谓的语气,唯独说起这个名字,不能平静。
「当年殷孝恒大破卫军,战局已经确定,所有支持卫国的势力,都陆续撤走,只有卢公享逆行赴卫。人们都劝他袖手,他却执意要去卫国救人……」
「他说他作为仁心馆高层的责任已经尽到了,在战争的尾声,他要做医师该做的事情。」
「他也不干涉战争,只是医伤救残。无论军民,他都施针舍药,一路行去,一路生花……其实景国的伤兵他也救,只是景国人不需要他。」
「后来殷孝恒举起屠刀,说卢公享救一人,他便杀十人。卢公享不得已自杀而求止杀。」
赵子略略擡头,透过横斜的竹枝,看见光影粗疏地错织于天空,像一幅情感滥觞的草书。
「殷孝恒逼杀了卢公享,还是屠了野王城。」
赵子没有叹息。
但风过竹林,未尝不是感慨。
她看着天空而非卢野,仿佛是对逝去的人讲述,述说世间有人记得。
但听者……也只有一个卢野了。
「卢公享流着眼泪救的最后一个人,是个孕妇。她的丈夫已死,人被挂在旗杆上。她自己也奄奄一息,被碾在车轮下。卢公享保住了她的生机,将自己的生死花割下来,种于胎中……我想那个时候,卢公享就预见到自己的死亡。」
「在那以后他没有再哭。一路生花,走到殷孝恒面前。」
「顺带一提,卢公享是仁心馆有史以来医道天赋最高的真人,独创的『肉须法』,至今都是凡人修复残肢的最佳医法——你知道绝大部分凡人,都不可能用超凡道术医病。」
「卢公享对人体秘藏的探索,也走在时代前列。其独创的『滴血观微法』,可以让绝大部分适术者的人身秘藏更进一步。只是对医师耗损颇多,随他身死而失传……仁心馆里只剩下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