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们——他们以后会怎样?」
她问:「如我们来时一般艰难吗?抑或稍好一些?还是说,他们没有以后了呢?」
鸩良逢没有说话。这一刻他们隔水对视,如隔天涯。但彼此共处黯池,共享道途与未来,亦不能更亲近。
虺天姥的声音说:「所谓天妖举为法坛,妖皇身开混沌,那一切都已经太遥远。」
「我一度觉得那只是传说——」
「倘若不是执掌黯渊后,我开始直面人族的兵锋。」
「我不是说现世人族的兵锋有多幺可怕。而是说——只有真正体会到那种压迫感,才明白要赢得这些喘息的机会,都需要付出什幺。」
「才明白他们付出了什幺。」
「那不是轻飘飘的传说而已。」
「我从来没有什幺仇恨观念,不会被道德约束,除了你之外,不在意身边或者身后都有谁。」
「什幺远古天庭,蜈岭血战,我只当故事来听。」
「可羽祯舍路开神霄,柴胤放花弃超脱,都是当代发生的事情……鼠独秋正战死在你我的眼前。」
「鼠独秋啊,在地沟里喝泥水的那个,我常常跟你笑话的那一个——没点天尊样子,但正是他,撕下了人族的伤口,埋葬了吕延度,叫蝉惊梦看到机会。」
「是的那未必是机会。」
「妖族的处境你明白我也明白。」
「苦笼派究竟是最聪明的那群妖族,还是最懦弱的,到今天我也说不清楚。剿灭他们的时候,麒观应说这是一群懦夫,而那时我想——他们连死亡都不怕,他们恐惧的究竟是什幺?」
「我不是多幺有牺牲精神,我的残忍卑劣无情你都深知……只是我现在明白,团结是唯一的办法。」
「我说的办法,不是我怎样保护你,你怎样保护我。」
「而是如我们这样的存在,如我们的后代子孙,如何生存,如何能够避免今天这样的难题,如何脱出笼中——」
巨蟒游出水面,变成了纤长的小蛇。顺着赤喙一路上攀,最后绕到了鸩鸟的长颈,如藤蔓缠在大树上,他们亲密纠缠,彼此无分。
「或许永远不能脱出。」
蝮蛇吐信而呢喃:「我已不知所言。但是良逢,你能明白我吗?」
鸩鸟垂下赤眸:「我始终觉得活着是最重要的事情。」
最后他轻轻触碰那圈碧鳞:「但我会跟着你选。」
漫长岁月里的共存,让他们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