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重的脸。
他双手悬擡,仰望丹陛上的天子,发出含混的意味莫名的笑:「您终于肯见我!」
不等天子说话,他又扭过头去,左右看了一圈,目光落在殿中那张规格极高的客椅上:「看来黎皇已是走了!」
他当然便是唐星阑。
朝廷封为「裕王」,民间称为「贤王」的高贵存在。
许多人视之为储。
天下若知他今囚行于此,披发狼藉,不知多少人望计都城而悲泣,又有多少人暗中欢喜!
皇帝从丹陛上落下来的目光,也是沉重的。
「朕的确不想见你。」
他说道:「尤其不想见你于此,见你此般!」
「天下事,在君王一心。」唐星阑朗声而笑:「天子只有不言而有,岂有不想而行!」
若非锁链加身,若非天子问罪,他真不像个囚徒!
他也不止像个无权无势的王爷,分明腰甚壮,胆甚粗,反倒质询天子,有几分分庭抗礼的意味。
但皇帝眸光一沉,他的笑声便瓦解。
「只此一句,你便不似人君!」
皇帝道:「君王社稷主,难道任性由心?」
唐星阑敛去笑声,直视天子,他很多年以前就想这样看着皇帝,却直到今天,才有这破罐子破摔的直视!
他问:「您难道不任性?」
皇帝眸光更冷,但没有说话。
唐星阑又往前一步走:「你若是不任性,何以有今日?」
大荆天子轻轻扬头:「今日难道是朕负你?」
唐星阑呵然一声,举起自己被锁住的双手:「都到了这样的局面,血肉亲情洒如飞尘,天家威仪弃置一地,您难道要说彼此不负吗?」
「唐星阑……」荆天子轻轻地呢喃了一声,好像很多年前,如此轻唤那个眼神清澈的孩童,但他又骤然厉声:「唐星阑!」
「请陛下称裕王!」唐星阑怒声而抗:「您当年潜邸之时……所用的王号!」
荆天子眼神幽深:「看来是朕不该,不该早早给了你不该有的期望。」
「是吗?」唐星阑高昂其首:「臣倒想问问——何为『不该有』?」
荆天子摇了摇头。
他摇头的动作非常缓慢,就像是为了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失望。
当皇帝的,到底在期待什幺呢?
他说道:「你有不输于景国姬白年的修行才能,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