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里无法自镇,逐渐淡漠了所有感受。成为一个被记忆所推动的人。
那一天他在杜康城闭关的小院里,静静看一团掉到桌上的灰。
彼时的龙须箭,就在他手中。
那时候他呢喃地问自己——「为什幺我不觉得难过呢?」
而在很多年后的今天,在更加宏大也更加残酷的神霄战场,在这因果不系的混沌世界里……那一天所看到的窗外的静景,和往事一起推窗而至。
他似乎想起来,那天窗外开着的是什幺花,风卷了一段叶子,有一群寂寞的麻雀正飞过。
当时的一切历历如昨。
在那时候丢失的情绪——
好像回来了。
「幻魔君……你还有多少张假面,可以割舍?」
姜望的眸光落在帝魔君脸上,猛地往上一擡,像是一记挑刀!
一张扭曲的假面,生生从帝魔君脸上撕开,散在空中张舞,被火焰焚为残烬。
那些回荡在耳边的声音,也随之消逝。
不是不知此般幻术,而是有心作片刻怀缅!
帝魔君死死攥住姜望的手腕,好像这样就能延长他的生命,但他的声音还是愈渐衰弱,直至于呢喃:「田安平冒险出击,与风华真君换伤,已经履行了他身为魔君的责任,能够对诸天共约交代。」
「现在他逃回魔界了——从今往后你不会再有机会找到他。」
「除非万界荒墓被攻破,你和人族大军一起杀过去,夷平所有魔宫。但你应该了解他,在那之前,他一定已经消失了。」
他艰难地说完了这些话,嘴巴就张在那里不再颤动,像一条渴死的鱼,仿佛将最后的力量也耗尽。
姜望静静地看着帝魔君:「所以说,今天是唯一杀死田安平的机会。」
「走进这座魔窟,是我唯一的选择。」
他擡起眼睛问:「那幺为什幺呢?你最后要跟我说这段话。」
帝魔君没有回答。
姜望也并没有等待答案。
他的手,慢慢往前推。
仍似结束战斗的那一刻,推尸欲走。
帝魔君紧紧合攥于身前的那双魔掌,分明有山河的纹路,砂石的质理,已经靠近不朽,明明坚不可摧……此时却先凋血肉,继飞枯骨,气散元竭,最后只剩一捧劫灰。
劫灰沾在姜望的袍袖上,灰黑三两点。
姜望那只被魔道帝剑贯穿的手,掌心血窟仍在,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