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好似祂也与之有刻骨的恨:「我也联系不上我的主人——但无论怎幺想,他也说不出『原谅』这两个字。」
在上头的命令下,祂本就多次配合王长吉,搜寻幽冥世界,追逐白骨线索。祂非常明白「上头」对这件事情的执着,所以祂也恨得刻骨铭心。
「也许姜望不这幺想。」鲍玄镜赶紧说:「我出生的时候他就抱过我——」
王长吉放下筷子,敲在空碗上:「不留你吃饭了。」
噼啪!
噼啪!
噼噼啪啪!
鲍玄镜体内发出爆竹似的响。
他的身体像瓷器一样裂开,其中电光暴耀。
血肉就这幺一块一块地剥落下来,化为泥块。晶莹如玉的白骨,也炸成了黑色,仍然冒着青烟。
爆竹声响了很久很久。
在燕枭都快要睡着的时候,祂看到那些骨头,终于都被雷霆熬成了骨灰。
然后有一只木铲探来,将这些骨灰都铲起,倒进了养着荷花的水缸里。
院中下起了雨,挂在屋檐,果然成了帘。
「死得很彻底了。」燕枭心有戚戚地说。
祂现今是幽冥世界的阎罗大君,证得阳神果位,但仍然没能企及白骨曾经的境界。
这样一位站在诸天高处的强大存在,就这幺灰飞烟灭。
世界还很危险,祂必须要抱紧主人的大腿,不可以放松。
王长吉却没有那幺多感慨,收了碗筷径回里屋。
院落随他消失,雷海随他退潮,最后在一望无际的碧海上,沉默的钓客收起长竿,独自往远处走。
「您去哪里?」无尾的燕子落在潮头,下意识问。
王长吉没有回头,只说了声:「回家。」
再也回不去的家。
……
……
青石宫大门紧闭。
蛛网稀疏,青苔潮冷。
每年母亲祭日,姜无忧过来的时候,都有回家的感觉。
为人儿女,他们祭奠的方式并非香烛,而是隔着一扇宫门说话。
他们也不聊母亲,只是随着心情,想到什幺说什幺。
她希望母亲若是在天有灵,能知晓她和大兄都还活着,时常相聚,永远相亲。
都知天家无家。
但母亲还在的时候,她常常有「家」的感受。
她能感觉到诗书里的「灯火可亲」,体会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