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煲一盅汤。」姜无华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回家喝。」
他转身往外走,身上渐有光。
就此出宫去。
长乐宫一霎明如昼。
……
……
已将祠堂作明堂,管东禅低下头来,静静看着自己的手。
掌心有一道刀口,并不深刻,乍看只如掌纹一般,但毕竟是斩裂了。
凭藉佛国的力量,他已近乎永生,可寿元流逝的感觉,是如此清晰,让「近乎」变得遥远,变成天堑。
「真不愧是浮图最看好的人啊。」
他感慨道:「你已如此。若是浮图还活着,难以想像他会到什幺地步……必定不输于今日你我。」
他的刀术是天下一绝。
曾替齐国斩下多少敌颅。
他改良了齐国自武帝时期延续至今的军队基础刀枪,让齐之劲卒在凡夫阶段就「胜天下一毫」。
正是这些点滴之胜的累积,无数能臣名将对于家国的贡献,才造就了今日威震天下的齐九卒。
可九卒尚在,故人却凋零。
当年的亲密战友,如今生死相隔,他来到这重玄宗祠,又何尝不感慨。
曾经一起并肩作战,为共同理想而奋斗的人,正长眠在东海,奉灵于眼前。更多的那些……连宗祠都没有,后无来者,祀无香火。
面前的重玄褚良在咳血。
手中提着那柄名赫诸国的凶刀。
「家兄已经死了。」重玄褚良道:「是青石宫里的那一位,丢掉了这种『如果』。」
「过去种种,皆成今日。」曾经的楼兰公,慢慢说道:「我们回来,正是要弥补曾经的一切,改变未来的所有。」
「褚良。」
他将五指合拢,已掩住那刀口:「我认真地邀请你,代表浮图,加入我们。继承他未竟的理想,完成他当年的遗憾。」
重玄褚良眸光微垂:「家兄为青石宫而死,重玄家没有对不起他姜无量。」
「但他对得起重玄家吗?」
「我们能够重新爬起来,靠的不是姜无量的理想。靠的是我们重玄家自己一代代的拼命,靠陛下所给予的宽宥!」
「我伯父云波公白发披甲、为国而征的时候,我三兄重玄明山战死的时候,我重玄家一代代走上战场证明自己的时候——青石宫在哪里呢?你们的理想在哪里呢?」
大齐定远侯咧了咧嘴,又眯起眼睛:「本侯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