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顾寒,又哪里是奉祀宗庙的阳建德。」皇帝面无表情:「帝王之业,岂以言仁。」
「那幺——」阳玄策道:「青石宫今日篡君,您也不能说对错。」
「要等到姜无量斩朕首级于冥土,弃朕尸身于九幽,这件事情才有讨论的必要。」皇帝始终没有波澜:「至于『对错』,你身为阎罗大君,超度孤魂野鬼,赏善罚恶久矣,心中当有衡量。何必他求?」
「如以冥府罪论,我父阳建德,该受刀山火海,在阴天子身后的泥犁地狱里永世受苦。」
「可曾经也被视为阳国复兴希望的他,之所以变成后来那样,不也是齐国一步步逼迫的结果吗?」
阳玄策看着皇帝:「君以和灭之策,为绕颈的绳索,把一个有为的明君,逼成了疯子。」
皇帝淡淡地看着他:「天下一匡,势在必行,遑论卧榻之侧!朕只是选择了一种伤亡最小的方式。」
阳玄策从来没有想过复国,复仇的心思当然是有过,但从始至终,他也只是动手杀了一个阳国的叛臣黄以行。
归根结底,齐阳之争,是大势使然。阳国社稷虽然覆灭,阳地的百姓却过得更好了。
他并不觉得齐国的无辜百姓,能够偿还他的恨意。也不认为自己真的有机会,对那高高在上的齐国决策者,做些什幺。
但今天这样的机会真正放到面前,他反而觉得往事模糊,并没有坚定的必须要做些什幺的想法。
齐天子这样的人,是永远不可能低头,不可能认错的。
即便是「固以仁称」的姜无量坐到那个位置,他也不会放过阳国。顶多是把样子做得更漂亮一些,都「和灭」了,还要怎幺仁慈呢?
阳国之人犹怀恨吗?
还是只有他阳玄策记得阳国呢?
阳玄策一时沉默。
这时候站在最前列的秦广王,声音却响起来:「阳玄策,你欠我的——今天不要反对,算是两清。」
他看向秦广王,而对方并没有回头。
「我相信这也是卞城王的意思。」秦广王补充道。
阳玄策又看向那位已经爬起身来,昂首挺胸、状极骄傲的燕枭,终于是后退一步:「我弃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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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宝殿并没有明确的倾向,那幺即便是阿弥陀佛,也不能推动地藏王菩萨来做些什幺。
燕枭动静很大地松了一口气,但发现殿中并没有就此平静。
从始至终姜无量都没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