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內心深处,惊骇之余甚至涌起一丝荒诞的欣赏,可隨之而来的—
是一阵狂喜!
吴楚之勾勒的,哪里仅仅是杨志远那粗糙方案的改良?
分明是一条绕过所有潜在雷区、借势庞大的国家资本和全球资本市场、將个人利益与企业未来高度捆绑且极具“政治正確”保障的康庄大道!
其精巧程度远超他智柳私下推演的所有构想。
这小子...脑子里装的哪里是商业谋略?
分明是一套完整的权力与財富密码!
他迅速压下翻腾的思绪,目光重新锁定吴楚之,锐利如鹰:
“倒是真被你看穿了七八分——厉害!”
他坦然地给予了肯定,但话锋一转,那份属於他位高权重几十年的压迫感再次瀰漫开来,
“但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现在的举报,不合商理!你到底图什么?!”
面对智柳的再次逼问,吴楚之也收敛了所有的表情,换上一副极其难得的真诚姿態:
“老爷子,您刚才说我们是一类人。”
他慢慢地说,每个字都像斟酌过,
“某种程度上,您说的对。我们都极度自信,习惯掌控局面,为了目標不择手段。
我承认,我很自私,所做的一切,核心驱动力就是我、我的女人、我这个团队的生存与发展。
这一点,我不会否认。”
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直视著智柳那双仿佛能容纳寰宇却又充满算计的眼睛:
“但,有一点我们恐怕不同。”
吴楚之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这一切行动,有一个绝对的前提一一我是一个华国人。”
吴楚之这句说得极轻,却像一道骤然划破包厢粘稠空气的闪电。
“华国人”三个字带著冰冷的质感,与他之前坦诚的“自私”、“掌控欲”、“不择手段”形成了刺眼的割裂。
窗外车流的光影,恰好在这时扫过智柳的脸,映出他瞳孔猛地一缩,嘴角那丝掌控全局的、若有若无的笑意彻底僵住了。
桌上那两碗早已不再氮氬热气的米酒,仿佛在此刻凝固成冰,微弱的甜香再也钻不进任何人的嗅觉。
空气中的檀香味道陡然变得陈旧而压迫智柳刚要从逻辑上驳斥这看似“唱高调”的突兀表態,吴楚之已然抬手制止。
“老爷子,您不用解释您的宏图大志,解释您为幻想、为这个產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