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在身后留下血淋淋的脚印,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
那扇关上的门隔绝了他半生的根脉,也将他推向了一个虽目标宏大却注定荆棘密布的未知未来。
这抉择掏空了他的心气,每一丝白发都缠绕着无法言说的愧疚与对渺茫前路的忧虑。
他拖着的不只是一个简单的行李箱,更是斩断过往荣华积累的沉重锁。
箱子里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只有一张全家福的旧照片塞在夹层深处。
照片上,年轻的徐建国意气风发,楼着那时还健在的妻子,怀里抱着牙牙学语的徐宾,父母脸上洋溢着朴实的幸福。
这张照片是他昨夜从客厅相框里偷偷取出的唯一「违禁品」。
他知道,此行一去,这张照片就成了他与过往安宁生活的最后连接,甚至可能是与父母此生的诀别留念。
为了防止检查露出破绽,他甚至没有携带任何电子设备。
连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都留在了小岛的床头柜上一一只保留了一枚不起眼却暗藏玄机的伯克利的铜质纪念品校徽,作为紧急情况下与特别团队的微缩通讯器。
徐建国拖着行李箱走过关口,行程申报上,他是即将赴明珠港大学访学交流,
应对检查和询问目的地时,他努力维持着一位忧心父母病情而疲惫的教授应有的颓然,手指却在口袋中微微颤抖,感受着那枚校徽冰冷的触感,仿佛在汲取最后的力量。
半导体这个行当,应该算是工业领域中产学研结合的最紧密的,不少业界的大佬,基本都有教职,甚至是院士级别的科学家。
徐建国也不例外。
在阿美莉卡,其实他是好几所大学的荣誉教授。
别拿荣誉教授不当教授,关键时候这个title很管用。
比如此时,小岛方面就没有任何怀疑。
而安检外,吴楚之和王冰冰随同团队办理着登机手续,准备飞往明珠港,再经鹏城口岸入关,
最终返回燕京。
没法子,此时两边的往来必须通过明珠港转机。
不过,这反而给徐建国的出行提供了一个相对完美的掩护。
反正人到了明珠港的地头上了,操作就简单了,哪怕是走路都可以走到鹏城的地界去。
大部队告别了小岛方面的送行人员,过了安检,便在机场候机区解散了。
毕竟——
这是国际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