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之眨巴眨巴眼睛,他瞬间明白了过来,
毕竟,严东明是他的半师,多年揣摩严东明的读书笔记,让他非常了解严东明这个半师的思维模式。
严东明是个成熟的官员,宦海沉浮多年,其思维模式就决定了他的每句话都不可能是无的放矢的。
top帝国的崩塌在外人看来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后的一瞬间的事,数百亿资产的top集团的轰然倒塌,就是三个月不到的事。
但是其轰然倒塌的祸根,早已深埋:脱离主业、过度信贷、滥用担保,严东明这种经济战线上的明眼人一看便知。
所以,此刻算是在打埋伏?
毕竟,聊这种事,是有风险的。
top集团在锦城盘根错节多年,其关系网极为复杂,牵扯甚广。
严东明作为即将升迁的关键人物,在这个敏感时刻去深究top的问题,容易引火烧身,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或非议。
吴楚之立刻读懂了这层深意。
严东明这幺欲言又止的,其实是在隐晦地提醒他:top集团是个雷,躲远点,别掺和;甚至是在暗示,如果top真的崩塌,其中可能存在—某种机会?某种锦城需要重塑秩序的契机?
他心中了然,面上却丝毫不显,立刻顺着严东明的话风,同样带着一丝官方社交辞令般的微笑点头道,
「行,严伯伯,您说的是。既然这里面的情况复杂,一时半会儿也授不清。
top集团的事—...咱们先放放,改天找机会再聊!」
他刻意重复了「改天聊」这个词,与严东明的话语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两人在相同语境下完成了一次关于风险隔离与潜在信号的隐秘交流。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吃了一会儿水果,叶小米文陪着王秀芝聊了会几家常。
墙上的挂钟指向了晚上九点半多。
吴楚之适时放下牙签,看了看手表,带着歉意说:「严伯伯,王阿姨,时候不早了,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改天再来看您二位。」
严东明也没有强留,点点头,亲自起身送客:「也好,回去路上开车慢点,安全第一。」
他特意强调了「安全」二字,目光再次扫过窗外那辆敦实的凯迪拉克凯雷德,深意不言而喻。
那防弹车身承载的,是货币战争的血雨腥风。
一家人送到门口。
初春的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些许屋内的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