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之源,是这个庞大帝国喘息续命的核心氧气瓶之一。
这份财务报表,让他在雪茄烟雾和窗外冰冷的汉江景色中,第一次在久违的焦灼里尝到了一丝略带苦涩的甘甜。
他放下雪茄,对着内线电话沉声道:「叫具荷范,立刻来我办公室。」
他需要仔细掂量一下这个最近崛起的野种外孙。
更需要仔细掂量一下这得来不易的喘息机会,在果核电子这封突如其来的「调价函」面前,该如何应对。
沉重的紫檀木大门被无声地推开,仅发出一声轻微的合页摩擦声,显示出门轴保养的精心。
具荷范站在门口,身体瞬间绷紧又立刻放松,形成一种刻入骨髓的反应。
微微吸一口气,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内,他挺拔的身躯向前倾斜,脊椎形成一个近乎完美的75度角。
这是郑家的规矩,对会长的致敬必须精确到位,一丝不苟。
这75度的鞠躬,比寻常下属见上级的15度、与同辈或客户的30度、45度显得格外谦卑,却也格外疏离,清晰地标记着他「外人」的身份和刻意被矮化的地位。
深灰色的西装剪裁合身,材质却是市面上常见的低支数羊毛混纺,内行一眼便能看出与他身份地位相符的「普通」。
鞠躬时,衣袖自然上提,瞬间露出了磨得有些起球的白色涤纶内衬边缘一一这处不显眼的磨损,就像一道无声的疤痕,刻印着家族内部的轻蔑与排挤,是具姓血脉在hy这个庞然大物中被视为「瑕疵品」的具象化证明。
「会长,具荷范奉命前来。」声音低沉稳定,没有任何多余的波动。
「嗯。」
郑梦宪连眼皮都没擡,鼻腔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应答。他依旧专注于电视屏幕。
画面已经切换到混乱的布宜诺斯艾利斯街头,一些蒙面的示威者正向燃烧的路障投掷杂物,防暴警察组成人墙推进,催泪弹的白烟弥漫。
一位阿根廷中年男人在镜头前捶胸顿足,涕泪横流地用西班牙语嘶吼着(字幕打出:「我的存款!我女儿的学费!变成一堆废纸了!」)。
郑梦宪仿佛被那绝望的哭喊触动,手指再次点了点雪茄,
「荷范,看到没有?阿根廷人!连自己口袋里那点微薄的货币都守不住!」
他的语调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批判和不屑,
「承诺?国家信用?央行担保?呵!风暴来了,最先被撕碎的就是这些虚妄的遮羞布!比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