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国,语言不通,文化隔绝,你将从云端跌落,从零开始适应异乡的一切。」
他顿了一拍,字字重击,「更重要的是,你在公开背叛你的家族!
在新罗这片土地上,背叛三桑李健熙—意味着什幺,你比我清楚万倍。」
李尹馨沉默了。
窗外汉城璀璨的灯火透过玻璃,在她苍白却异常坚定的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光影。
她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幺。
父亲的震怒,家族的抛弃,媒体的肆意鞭挞,同胞的唾骂—
以及,对那个从小长大的华美世界的诀别。
那种深切的恐惧和对未来的茫然,如同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眼底闪过刹那的惊恐和空洞,但旋即被一种更纯粹、近乎悲壮的清醒取代。
她擡起头,清亮的眼眸直直看进吴楚之复杂的眼底,那里没有赌气的冲动,只有破釜沉舟后的明悟。
「吴先生。」
声音微颤,却字字清晰。
「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语言不通?那是一堵墙。
很厚很高。
我害怕!
无法表达,无法交流,困在无声的孤岛里想想都窒息。」
她再次深呼吸,声音里有了撕裂般的痛感,「离开家园?斩断所有根系?就像——硬生生拔起一棵树,根须撕裂,鲜血淋漓!那种恐惧——是真的!」
吴楚之和王冰冰都安静地看着她。
这个女孩的坦诚和对自身处境的清晰认知,让他们之前的某种预设有些动摇。
「但是!」
李尹馨的声调陡然拔高,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如同恒星爆发前最后的耀斑,「比起具荷范的生死这些都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
墙可以拆!树根——树根能找到新的土壤!」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带着不容置疑的狂热,「语言?我可以学!痛苦地、笨拙地、一字一句地啃!
但我一定能学会!
在华国活着、挣扎着?
只要具荷范能呼吸着、在我身边挣扎就算是沉默地受苦——也比彻底失去他——是天渊之别!」
尾音染上哽咽,重量却如山如海,「如果因为我此刻的犹豫害了他的性命——所有安逸,所有熟悉,所有语言——统统化为灰烬!都不值得!一切都不值得!」
这份宣言,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