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铺天盖地的质问、嘲讽、咒骂的标签和帖子，每一条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政治生命上。
「代表，退选吧。」
幕僚的声音带着无奈和不忍，却也有一抹解脱，「再下去——会输得更难看——名誉扫地——
」
卢武铉没有立刻回答。
他伸出手，拿起桌上那份报纸增刊，头版巨大的黑色标题像滴血的尖刀：「假光明」的崩塌！卢武铉三桑权钱录音曝光！退选风暴今晨来临！
照片选用的是他在竞选集会上慷慨激昂的瞬间，与旁边小图标注的录音图标形成绝妙的讽刺。
他死死盯着那标题，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嚼碎，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良久，仿佛抽空了所有力气，他才发出一声疲惫沙哑得如同沙漠风化的叹息：「——去准备声明吧。」
同一天上午，10：30分。
—
新罗反对党大国家党总部，气氛却如同过节。
大统领竞选人李会昌，此刻那张原本因为长期竞选而显得枯槁、沟壑纵横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里仿佛都注满了名为「狂喜」的松节油，整个人在发光！
他颤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洁的红木桌面，发出急促的「嘚」声，眼神亮得吓人。
如同一个在沙漠中跋涉濒死的人骤然看到了地平线上的海市蜃楼，他以为只不过这幻象，但最后发现竟然是真的！
最大的竞争对手，卢武铉！
那个民调一直压他一头、高唱「庶民」赞歌的左翼领袖，一夜之间身败名裂，自己宣布退选！
天赐良机！
不，这简直是天降馅儿饼，而且是直接砸进了他嘴里！
「哈哈哈！好！好！好！」
李会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笑声干涩中带着点神经质的亢奋，对着身边簇拥着同样陷入狂喜的核心幕僚用力挥舞着手臂，「这就是天命！天命在我！天佑大国家党！快！通知媒体！召开紧急新闻发布会！——不，不，再等等！」
他猛地站起来，又强压着激动坐下，老眼中闪烁着政客特有的、如同老狐狸般的精明光点，「让发言人先去预热！措辞要——既要表达对卢代表的退选的理解，更要强调新罗人民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法治和传统力量！懂吗？引导！这时候引导最重要！」
幕僚们如同打了鸡血，鸡啄米般地点头，一个个眼神放光，仿佛已经看到通往青瓦台的红地毯铺就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