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披甲兵沿着深深的巷子快步走了过来。
月光如流水,这些人的甲胃泛起寒芒,不用对面示意,更夫猛然地捂住嘴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昏黄的烛光映出更夫脚前一片光晕,随后一双牛皮靴踩了上来。
只听一个眼晴带着蓝光,但须发皆黑的披甲武士走了过来,整个人站在坊巷的暗影里,瓮声问了一句:
「孤独园是这?」
更夫猛猛点头,随后浑身一抖,只因这武土忽然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忽明忽暗的烛光下,
努力挤出和善的微笑:
「老乡,和你借个东西。」
于是更夫抖得更颤了。
孤独园内,虽已是三更天,但园内依旧灯火通明,筹交错。
一群或穿紧身短绣,或只穿战裤,裸着上身的汉子就聚在堂下吃着肉,喝着酒,喊着号子。
那些紧身短儒的,有黑、有蓝,大概十来人,都是汴州市井的浪荡游侠。
他们的领口、袖口都是用粗麻绳扎紧,干净利落,而下身都是宽大的白麻布,裤脚塞进半旧的皮靴里,剑也是放在随手可放的地方,随时便可腾挪出击。
而相比于这些市井的游侠的细谨,那些穿战裤,裸着上身的汉子则更粗犷不羁。
这些人穿着皮革带束紧的战裤,长度至大腿中部,这种裤子本身是用来骑兵使用,用来保护大腿内侧免受马鞍或兵器摩擦。
由此可见,这些人的身份必是军汉,而且还是个中精锐。
此处的孤独园本是大相国寺自主修建,用来给无依无靠的孤儿、老人提供庇护的地方。
只是现在不晓得怎幺就落在了一群城狐社鼠的手里。
此时在众人围坐的中间,两个大汉正坐在吃酒,中间盆里已经堆满了牛骨头。
这其中一个大汉,左臂有个显眼刺青,上刺「有福同享」四个字。
而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汉子,右臂上刺了「有难同当」四个字。两人的旁边,那些浪荡游侠们,则或刺苍鹰、猛虎纹样,或刺「义」、「勇」等字,各种都有。
反倒是对面,也就是「福难兄弟」的对面,另外一个大汉,头裹着青色额带,手腕上刺着「生死契」三个字,而人群里的那些军汉,也都是如此,皆刺此三字。
此时,刺着「有福同享」的大汉,嘬着手指上的油脂,对左右笑道:
「那赵怀安牛什幺牛?说起来立了多大的功,杀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