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六、豆胖、李师泰、王进、郭从云等一众保义军核心将领,分坐两侧,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手按刀柄,眼神锐利如鹰,静静地等待着。
赵怀安一直闭着眼小憩,外面的蝉声却越发吵闹,几次冥想都被蝉声吵醒,不自觉眉头就皱了起来。
一直观察赵怀安神态变化的何惟道退下了,悄悄退了出去。
江淮这地方,到了这个七月是又闷又潮,可把豆胖子难受坏了。
他憋闷地松了松圆袍,又喝了一口冰镇的三勒浆,发现都给他喝完了,忍不住扫了一圈,却没发现捧酒的苍头。
看到大郎在闭目小憩,他又不敢喊,只能左顾右看,然后就看见旁边的赵六也学着大郎的样子,在那边闭目小憩,甚至皱眉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豆胖子撇撇嘴,暗骂:
「六子现在是真能装了!」
接着他眼珠子一转,偷偷将赵六案几上的三勒浆给摸了过来,先是倒了一半,想了想,又倒了一半,最后看赵六那杯也没剩多少了,索性就全倒进了自己杯子里。
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将空杯子又放在了赵六的案几前,就这会了,赵六眼皮子都没睁开。
豆胖子狠狠给自己来了一口,一股透心凉直冲脑门爽啊!
果然,这酒还是要这样吃,才叫爽快!
可忽然他觉得有哪些不对劲,茫然了一会,然后才意识到,刚刚还吵得让人烦心的蝉声怎幺越来越小,甚至没声了呢?
豆胖子也没多想,自顾自又来了一口,虽然也还不错,但到底是不如第一口。
果然,这冰的就是吃它第一口的凉意。
那边,旁边被蝉声也吵得不行的赵六睁开眼了,他也意识到蝉声消失了,只不过他注意到对面的席子上少了一个人,正是黑衣社的都指挥使何惟道,于是若有所思。
可马上,他就看见自己案几上的三勒浆空了,他茫然端起酒杯,忍不住喊了一句:
「哎,我酒呢?」
这一句话,直接把赵怀安喊睁开了眼,他瞪了一下赵六,骂道:
「大伙就静气凝神,偏就你作怪!」
赵六也委屈,他这会已经看到豆胖子心虚地背了点自己,就晓得刚刚酒一定是被这狗东西给换了。
他也不想那幺没出息,因一杯三勒浆而向赵怀安诉苦,可—
可那是一杯冰镇的,加了蜂蜜的三勒浆啊,谁晓得这个天,能有这幺一口,那是何等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