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直言进谏,而被贬斥甚至下狱的同僚。
他————终究不是一个勇于直谏的诤人。
他有家人,有前程,他什幺都做不了。
「回————回使相。」
裴铏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和沙哑,「并无他事。只是————只是想提醒使相,秋意已深,天气转凉,还望使相保重身体,切莫因修道而耗损太过。」
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委婉,也是最无力的劝告了。
黑暗中,高骈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那笑声中,带着一丝自得。
「本相晓得,倒是你还习惯江淮的天气吗?等吕真人他们再炼制一批茯苓丹,给你再送些。这丹药健体,寒暑不侵,百病不生,倒是不错!」
他顿了顿,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幺,又说道:「对了,既然鄂州已为草寇所据。除了西攻南下,可有对舒州有攻击态势?」
见使相忽然关心起来,裴铏心头一喜,连忙说道:「还未有,许是草军也不敢多线作战吧!」
高骈点点头,随后说道:「你以本相的名义给赵大回信,就说要趁着这个时间构建舒州防线。」
「对了,他之前不是要借淮南水师吗?我会让梁缵带领舟舰三百西上舒州,让他准备相应的补给,总不能我还给他配粮吧!」
裴点头应下,回道:「使相英明!赵大得此援军,必会感恩戴德,为我淮南死守西门!」
高骈「噗嗤」一笑:「感恩戴德?」
「这不在背后编排本相就不错了!我平生自诩看人最准,唯一出了岔子的就是这赵大,我以为他是个淮西憨厚,没想到也是个土贼!纯纯活匪!不愧是山里人!」
高骈无奈又好笑,然后对那裴铏说道:「行吧,就这样吧!」
裴铏躬身一揖,小声说道:「那下吏就告退了!」
说罢,他缓缓地退出了这间昏暗的、充满了香臭气息的房间。
可就在他要出去时,裴铏再次转身,对高骈深深一拜:「使相,外面阳光很好,可以多出去走走!诸将都很想使相!」
说完,裴铏再次深深一拜,随后倒退着出了房间。
良久,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随后渺渺无声。
当裴铏再次走到廊庑之下,看到外面明媚的秋日阳光时,眼睛都挣不开了。
片刻,他才适应阳光,随后忍不住回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
最后,裴铏就坐在廊庑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