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本相会雷霆大怒?会怒而兴兵?」
「哼!只是一片乡村腐儒的劣文,本相听一耳都嫌被污。如这文是那黄巢写,那这人怪不得屡屡不中第,就这样的文采,也配唱名?」
「如果是他麾下的那些文人所写,那就更不用虑了。只此一文,就晓得黄巢延揽的文人是什幺货色,就这还能割据一方,也有底气和我决战?」
「很好,我只想说,这些个草寇,很勇敢!」
众人并没有因为高骄这幺说而露出笑容,他们都太了解使相了,果然说完之后,高骈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赵大的保义军到了哪里呢?还没有到吗?」
而这一次再问这句话,其意义已是截然不同了。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忽然外面传来悠扬雄浑的号角声,甚至还伴随一阵阵嘹亮的唢呐声。
包括高骈在内,所有人都晓得,这是赵怀安来了!
舒州到黄梅有二百里,这保义军竟然在第三日真的抵达了,何其神速啊!
高骈一句没说,直接甩袖,阔步出帐。
高骈刚踏出帐门,便见东南方向的官道尽头,尘烟如黄龙般滚滚升腾,遮天蔽日,连深秋澄澈的天色都被染得昏黄。
巨大的噪音从东部的旷野外传来,那是甲胄撞击、行军踏步汇聚成的洪流声o
没有任何犹豫,高骈双手掀着袍子,找了近处的一座望楼,然后都不用任何人搀扶就一口气跑了上去。
但到底是老了,就折腾这些劲,高骈就已经气喘吁吁地倚在瞭望楼的栏轩上。
也许高骈早已忘了,就在三年前,他还可以从战象上一跃而下,这来时的路也许他早就忘了。
待气息稍匀,高骄直起身,手扶栏轩望向东南旷野,终于将那支正在旷野上行军的大军看清了。
只见漫漫尘埃中,人影恍恍,只有无穷面旗帜正在尘烟中翻滚。
五颜六色的各色将旗、各色武士们背负的认旗,包括各营的五色五方旗,就这样在浊浪中翻滚着。
而在这无数面旗帜的正中央,一面丈余高的大旗格外显眼,正是赵怀安那面「呼保义」大纛。
此时,从江面上吹来的秋风终于吹散了些尘埃,那几乎能一眼算清编制的保义军行军军阵就这样暴露在了赵怀安的面前。
在巨大的噪音中,目光所及的保义军吏士们全都扛着步塑、在漫天尘烟中不断前进。
他们的头顶是无数面飘扬的大旗,他们的两侧是正策马游弋